恐怕最後一句,才是重點。

清白的女孩子。

蘇白汐其實知道,她跟林梓嘉在一起的那段時間裡,名聲早就所剩無幾。

只要稍微一打聽,就能知道她有怎樣的過去。

「老一輩的人都在乎名聲,我雖然沒有那麼腐朽,但也不到特別開放的地步,」陳母小聲哽咽,「我今天過來,就是想要一句準話。」

「您想要什麼話?」蘇白汐沒什麼語氣。

陳母說:「能不能分?」

這段時間以來,陳源待她很好,一顆心被冷漠久了,終於品嚐到甘霖雨露的甜味,還沒有來得及多喝幾口,就被告訴說,這一場幸運不該屬於她。

蘇白汐其實很不捨:「您為什麼不去和陳源說呢?」

陳母的嘴角顫抖了下:「你是在為難我。」

「我只是覺得好奇,」蘇白汐說,「陳源是您的兒子,您有什麼事,跟他說,不是比跟我說更方便嗎?」

陳母所有的功底在這一刻破防,她抬起眼,猩紅著,道:「我不想跟你說難聽的話,蘇白汐,你逼我去跟阿源說,是想讓我們陳家雞飛狗跳,家宅不寧。」

「嚴重了。」蘇白汐垂下眼。

陳母道:「我本來以為你是個通情達理的,但現在看來,你也不過就是一個自私自利的小人,明知道阿源不可能會放棄你,你看著我們一家人因為你鬧的支離破碎,你就滿意了?」

陳母說:「我們陳家跟你什麼仇,什麼怨?」

陳母:「你偏要抓著阿源不放做什麼?為什麼非得是我們陳家?」

這些話難聽刺耳。

都說婆媳關係是世界上最難攻克的難題,現在看來,蘇白汐覺得,婆媳矛盾,好像只是適應個別人。

就比如,柳菁因為秦嫣冉,可以和她反目成仇。

再比如,陳母的希望是,只要兒媳婦不是她,那一切都好說。

蘇白汐說:「阿姨具體不滿意我什麼地方?如果是孩子的話,您放心,這個孩子我不會留,我……」

陳母從位置上站起來,冷著眼盯著她:「都是成年人了,你怎麼聽不懂話呢?我說了,我們家要家世清白,人清白的女孩子,你佔哪一點?」

一句話,堵死了蘇白汐所有的退路。

蘇白汐沉默片刻。

陳母以為她不肯鬆口,還試圖以很難聽的話來進攻——

但蘇白汐在這時抬起眼:「我明白您的意思了。」

陳母錯愕:「你明白了?」

蘇白汐點頭,也起身,拿了一側自己的包,整理了裙子,才說:「我會找個機會,和陳源說清楚。」

「你願意開口那就太好了,」陳母提出自己的要求,「白汐,既然你都要開口了,你看看,這事就別提我了。」

不提陳母,那分手的事,怎麼說?

得是她蘇白汐一個人的責任。

蘇白汐沒忍住,笑了笑。

沒人知道,這笑裡,藏著多少滄桑和無奈。

陳母盯著她,生怕她反悔:「蘇白汐?」

「沒事,我只是想到了一點事,」蘇白汐淡然的說,「您放心,好人做到底的道理我懂,您不想做這個壞人,所以讓我來做,我也能理解,這一切都是為了陳家,我能體諒您的苦衷。」

陳母臉色不太自然,但到底點頭:「謝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