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那是你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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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熟睡的安德烈,看著他那濃密的黃褐色的睫毛,我的心裡異常地寧靜。
回想起安德烈說,我對他說眉目傳情時態度的很不屑。我想那是一定的。
我知道,為什麼我看著安德烈睡熟的樣子讓我平靜。因為,我感覺安德烈的目光有些太過凌厲,溫柔也好,高興也罷總是很喧鬧,不象他睡著了這麼安靜。
我害怕眼神嗎?我問自己,說不上害怕,只是,我覺得這世界上有很多眼神讓我不安寧。它們有些讓我感到疲憊,甚至厭倦。
我嘲笑安德烈說眉目傳情這個詞,我說那是眉來眼去,安德烈似乎也有些認同。
說實話,我不認識那個叫西蒙娜的姑娘,我想她應該和我的年齡相仿,可是我真的無法理解她為什麼喜歡和人眉來眼去的。
她不會對陌生人那過分好奇的眼神感到不安嗎?
總之,我會!我甚至不想探究那些眼神是出於什麼目的,就算真誠喜歡,我也覺得非常不自在。
也許我真是個怪胎,我可能缺乏很多人類所擁有的情感。
安德烈說的對,我所關注的事物確實在一定成度上和大家有些不同。
就算同一個安德烈,我真的不會象西蒙娜那樣去給他放電。
我確實會如同安德烈說的那樣,他都沒辦法電著我……我連和他對視的機會都不會給他!
呵呵,這樣看來我是挺目中無人的!
我知道自己這輩子都不會和任何人眉來眼去的,我似乎不僅沒這功能,我還討厭發生這種情況。
人類的訴求是不一樣的。
就象剛才安德烈問我,我為什麼愛他,我說不清楚一樣。西蒙娜為什麼愛安德烈這個似乎不言而喻。同樣作為安德烈的戀人我們對於安德烈的訴求有的時候卻是截然相反的。
安德烈沒說,我也無法想象。假如安德烈看到那和他一起健身的夥伴看西蒙娜的眼神,他會有什麼反應,是會故作鎮靜還是自鳴得意?我無法判斷。就象我無法理解西蒙娜為什麼會在安德烈面前也和別人《眉目傳情》一樣。
我想,面對我這樣一個另類的愛人,安德烈是不是也沒有預料到,他需要在很大成度上改變他對戀人心裡訴求的認知。
不過安德烈今天似乎對別人看我的眼神感到不安了,否則,也不會有之後的情況發生。他是隻想教訓一下那三個放肆的俄羅斯小夥子,還是也想給他的朋友們一些警告,我沒有辦法瞭解安德烈的所有動機,他也未必想告訴我。
我不知道是不是我對陌生人眼神的排斥影響到了安德烈,他才會有這樣的感覺。
我反思著自己對別人眼神的感覺,發現,其實我並不反感所有人的眼神,我只是討厭那些曖昧的,和一些無理而又貪婪的眼神罷了。
我曾經幾次被人不禮貌的盯到幾乎要崩潰,儘管他們只是看著你,可是我覺得有過這樣感受的人都會理解那種芒刺在背的感覺。
我真的在想盯著別人看不禮貌:這不是世人皆知的道理嗎?為什麼那麼多人不遵守呢?
我也討厭那種曖昧至極的眼神,就象安德烈在俄語課堂上曾經有過的那種眼神。我在國內的學校裡也經歷過,那是都我最想避開的眼神。
另一方面我喜歡那些坦蕩而又真誠的眼神,這種眼神在天真的孩子臉上很常見,可是我也在成年人眼中見到過。
記得剛到莫斯科,一次很晚了,我坐在地跌裡,車廂裡幾乎沒什麼人。我對面坐這一個中年俄國女士,衣著相貌都非常普通,我覺得她在微笑但是眼神似乎有些看向我又有些迷離,我沒太在意,她到站了,下車前,她笑著象我說了句:你是個漂亮姑娘!我當時看到了一雙真誠的眼睛,都沒等我說聲謝謝,她就下車了。
我後來回想起她那的眼神,我似乎讀懂了她當時的表情。她當時也許覺得見到我很愉悅,她眼神迷離是她覺得盯著我是不禮貌的。就這麼簡單!
比這個女士更坦誠的是,我在北京辦理簽證時打的一輛出租。司機是個中年人,看見我笑著說道,今天我好運氣啊,第一個乘客就是個漂亮姑娘,看我的目光坦誠而友善。直到今天回想起那坦誠而熱情的眼神,我都感到溫暖!
由於自己的怪模怪樣,我其實也已經很習慣別人好奇的眼光了,也許是由於這個原因,我學會了儘量遮蔽對別人眼神的感覺,我懶得探究別人為什麼看我,我甚至學會不去在意別人怎麼看我,這也許是我讓人感覺目中無人的原因吧。
眼神我可以迴避,可是別人好奇的詢問,我真的是無法不回應的,好在這世界上正如安德烈說的人們都是——眉目傳情的。哈哈
在國內,我陪女友在賽特買鞋子。她去挑選鞋子了,我坐在那裡休息,年輕的女售貨員,站在距離我三米遠的地方,盯著我看,一會兒又過來一個女售貨員,他們兩一起看向我嘀嘀咕咕地,我有些感到好笑,正要問你們嘀咕什麼呢?她們倆終於忍不住了問我——你是混血兒吧?
——“是的!”我答道,心裡想你們要是早問,我早就告訴你們了,用不著在那裡嘀嘀咕咕的。
看到我笑著回答,兩個姑娘走過來,仔細地打量著我,還說著我眼睛和頭髮的顏色。倒是她們那好奇,天真的眼神讓我一直覺得特別有趣。
也許安德烈的朋友對我僅僅是好奇,就象那兩個女售貨員一樣。
我歷來忽略別人的好奇心而對我發出的所有目光。安德烈的做法呢??
我心裡想告訴他如果深究這些會讓他很累。可是,我的這些想法我似乎根本就沒有辦法和安德烈進行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