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日午後,我坐在鋼琴前。試著彈幾個曲子來平復一下自己的心情,可是苗苗藕荷色的毛毛頭和那雙亮亮的眼睛總是在我眼前晃動。

《所以,你對她設計你,你從來都不太在乎!》

小星的話再次迴響在我耳邊。

《我能把琳娜帶到安德烈的屋裡,就能把她帶到安德烈的床上,》

苗苗呀,苗苗!我的心隱隱作痛。

有人敲門,我開啟一看,安德烈立在我眼前。他看上去臉色蒼白。原本喜愛運動的安德烈面板似乎沒有俄國人那麼白。可是,最近,也許是莫斯科這終日不見太陽的氣候鬧得。安德烈變得和俄國人一樣白了!今天他看上去簡直就和生病了一樣,面無血色!

這個安德烈,出門從來不看黃曆!我覺得自己今天的臉色絕對不會比他好看到那裡去。

苗苗的話還在我耳邊,我冷冷地看著他問:

——“你有事嗎?”

安德烈示意他想進屋和我說。

我回手拉過門隔著一尺寬的門縫對他說,沒事你可以回去了。

安德烈一把推住了門,眼睛怔怔地看著我。我想關上門,可是沒用,安德烈絕對是沒生病,他力氣大的很,他用一隻手連門帶我一起慢慢的推開了。進到屋子,安德烈立在屋中央,回頭看見我還雙手推著門站在那裡,說道:

——“你要是想,現在可以把門關上了。”

我在那裡愣了一會兒,我真的沒有想他會來。那麼既然來了,也好!我正想問問他和苗苗都計劃什麼了。

我蹭到鋼琴前面,我覺得自己身子在發抖,就用雙手在身後緊緊地扶住琴蓋。

——“我想知道,苗苗都答應幫你做什麼了?”我開口問安德烈。

——“苗苗?”安德烈有些不解地看著我,然後說道:

——“苗苗主動問我是不是很喜歡琳娜,我說是!苗苗說那你就告訴她,讓她知道才行。我說琳娜不給我說話的機會,苗苗說她會幫我的。就這些!”安德烈耐心地給我解釋著。

——“那天我們去找你借照相機,你事先知道嗎?”我接著問。

——“那天,我不知道你們會來。不過,看到你們我也挺高興的,我真沒想到你會到我房間裡來找我。”安德烈說。

看著他的眼睛,我相信了安德烈的話,再回想那天找相機的細節,我覺得安德烈可能是真的不知道我會去。想到這裡,我變得和緩多了。

——“還有就是,我問過苗苗琳娜是不是有喜歡的人。苗苗說絕對沒有,我問她,那你為什麼不理我,苗苗說是不是你對我有什麼誤會。後來我想明白了,不是什麼誤會,如果是誤會你會給我解釋的機會的。今天,我就想聽聽除了丹妮婭,你還會找出什麼藉口拒絕我!”安德烈站在我面前,神情激動地對我說著。

我瞅著他,聽完他的話,心裡想,是該面對我們的問題了,迴避最終也不是解決的辦法。米沙,苗苗,楊偉,安德烈,丹妮婭這些是是非非把我糾纏在裡面,真的使我很厭倦。

我理了理思路想想該怎麼和安德烈表述我的感受。

——“安德烈,你不用懷疑,其實我對你印象真的特別好,這一年來,你也幫了我很多很多,我真的十分感謝你。只是我們的定位就是同學,你是個很好的人應該得到幸福,只是這些我都給不了你。你對我的感覺也許只是一個誤會,你可以找到一個像丹妮婭一樣喜歡你的女孩子,當然我不是說要你一定接納丹妮婭,也可以是別人,你可以試著…………至於我,我真的想自己靜一靜,不想讓那些虛幻的情感把自己弄得迷失了生活的方向。”

安德烈靜靜地聽完我這段長長的,意識流一樣的表述之後,他走到我眼前,一字一句地說道:

——“首先,我自己的感受我自己明白,不用你來幫我明辨!其次,如果再有小夥子說他喜歡你,也請你尊重一下他的感受!”

說完他轉身離開了,就在他帶上房門的那一瞬間,我心裡感覺一陣輕鬆。我發誓從今天開始翻開新的一頁。我的生活裡再沒有,苗苗沒有安德烈!他們就象我那噩夢般的心理學課一樣,從此離我遠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