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曉蓉首先支援不住,在亂戰中被公輸易的吳鉤刮到,雪白的勃頸處出現深深的一道血痕。女子天生愛美,第一時間想到的不是傷口深淺如何、致命不致命,而是會不會讓自己變得醜陋無比。

“老徐,我脖子癢得很,傷的很嚴重嗎?”丁曉蓉舞動著劍花,抽空問徐世瓊道。

徐世瓊見她脖子處黑氣漫延,半張臉突然如同潑墨,變成了陰陽臉,不由暗暗心驚,嘴上說道:“大戰之中,我還讓我看這個,想我老叫花分心不成?你自己退後養傷吧。”

“討厭!”丁曉蓉嗔道,卻擔心徐世瓊雙拳難敵四手,不肯先行退下。

徐世瓊擔心丁曉蓉用勁過度而毒發,強行接過公輸無忌和公輸易兩個人的殺招,頓時變得手忙腳亂,險象環生。

“別逞能!”丁曉蓉見心上人護著自己,心下雖然歡喜,卻是嘴上不饒人,強行運功想要幫徐世瓊分擔壓力。

“噗!”

丁曉蓉口噴黑色腥血,腳步虛浮,搖搖欲墜。

公輸易哪裡會放過機會,袖中毒箭射出,直奔丁曉蓉心臟而去。

毒箭穿胸而過。

丁曉蓉如那風中搖曳的楊花,悠悠倒下。

她倒在了徐世瓊的懷裡,感覺他的胸膛是那麼溫暖而結實。當年她也曾主動靠近徐世瓊的懷抱,只是他躲開了。師傅本來將她許配給華山劍派的首席大弟子、如今的華山掌門邱連峰,她都拼死拒絕抵抗,他為什麼就不能勇敢一點,擔當一點呢。

丁曉蓉捂住徐世瓊胸口的傷口,卻怎麼也阻止不了血液的流淌,又是焦急又是心痛,眼淚如斷線的珠子,嘩嘩落下。當年兩人分道揚鑣她都沒有哭,這個倔強的女人最終還是要為她又愛又恨的男人傾盡淚水。

徐世瓊用身體替丁曉蓉抵擋了那致命的暗箭。

最強戰力倒下,陳長青也只能束手就擒,被公輸無忌踹倒在地,劍抵喉嚨。

“別哭,這還沒死哪,哭個什麼喪。”徐世瓊嘴角露出那不羈的笑容。

“提前哭一下也好,等下就哭不了了。”公輸易冷冷地說道。他說完就與公輸病一同出手,將正在打鬥的徐永平、李素素、費連城三人按倒在地。

費連城一臉懵逼,全身穴道被封動彈不得,嘴裡嚷叫著:“我是友軍啊,跟你們一夥的啊,點錯了吧。”

“知道啦,一會給你留個全屍。”公輸無忌笑道。

“不講武德啊!”費連城哀嚎,他又朝不遠處作壁上觀的朱婷喊道,“朱師妹,快來救我啊。”

“退。”朱婷冷靜地對門下弟子說道,果斷帶人又退了一百多步,儼然要跟費連城劃清界限。

公輸無忌懶得再理會費連城,踱步到李素素面前,伸手撫摸她那絕美的臉龐,得意地笑道:“美人兒你是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的,我說過的話沒有錯吧?”

李素素悲憤欲絕,怒視著公輸無忌,可惜不能動彈,不然她恨不得一口將公輸無忌的手咬斷嚼碎。

“哎喲,美人兒生起起來,更是美豔。今晚我可有豔福啦。”公輸無忌張狂地笑著。

“無忌,你要尊老愛幼啊。”公輸易桀桀地笑道,“你二叔三叔也是有出力的。”

“那是當然,肯定是二叔三叔先上,不過要給侄兒留個喘氣的,不要弄死咯。”公輸無忌說道。

“無恥之徒!”徐世瓊聽到他們的汙言穢語,不由得義憤填膺,憤怒至極,他不管身上的傷勢,就要強行起身拼命。

“好膽,老子第一個送你上路。”公輸無忌冷喝,挽了個漂亮的劍花,直接斬向徐世瓊的頸脖。

徐世瓊強以竹棍駐地,勉強才站得穩,眼看哪裡還躲得開這迅若驚雷的一擊。

“不要!”

“師父!”

出聲驚呼的是丁曉蓉和徐永平。李素素默不作聲,她已萬念俱灰,內心暗道,蕭郎,我來啦!哪怕萬劫不復,至少我要為你保住清白之身。

李素素深諳各種秘術,此時玄功逆轉,體內經絡錯位,頓時避開被封住的穴位,彈射而起,朝徐世瓊撲了過去。

徐世瓊被李素素帶得兩個人都翻滾出去,躲開了公輸無忌的致命一擊,翻滾到了熔岩邊緣。

身畔,下面就是翻騰的火海,蕭安意就在下面等著自己。李素素面對著徐世瓊悽然一笑,轉身滾落熔岩火海。

徐世瓊駭然伸手要抓,卻抓了個空,愣愣地發起呆來。他沒有去再看那翻騰的火海,或許,這個就是最好的結局吧,至少李素素她保住了自己的清白。

徐世瓊回首絕望地看著丁曉蓉,暗道,我已沒有能力護你周全,大家儘量死得體面一些吧。這個就是江湖,刀口舔血,不知道死神哪一天到來。

他也看到了丁曉蓉眼中的柔情,似乎在向他無聲訴說,此生能夠與你共赴黃泉,已經沒有什麼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