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落的聲音不大,字字句句擲地有聲。

徐安底氣不足的垂下握著馬鞭的手,嘴上罵了一句,“呸!賤骨頭。”

任他嘴硬,卻也沒再毆打姜家的人。

姜柳氏扶起姜河,哭著替他包紮額頭和身上的傷口。

“等等。”

眼見姜柳氏就要撕下自己衣裙上已經髒的看不出顏色的布條給姜河包紮,姜落忙上前制止了她。

她臉上不悅,“你幹什麼?你想看著你伯父失血而死嗎!”

“你用這麼髒的布包扎傷口,要是感染了,更要命。”

她將乾淨的白紗布和傷藥遞過去,“用這個包紮。”

姜柳氏沒有多想,一把接了過去,開始處理傷口。

陳嫻月雖然不聰明,可她畢竟是個大人,這些天姜落的種種怪異舉動她都看在眼裡。

隨時隨地可以拿出各種治病的藥,而且她也不像從前那樣嬌蠻任性,反而變得很冷靜,遇事格外有主見。

陳嫻月避開眾人的視線,拉著姜落走到一邊,她壓低聲音,緊張的問,“落兒,你坦白跟小娘說,你哪來的藥?”

“你從來也沒學過醫術,如何懂這些?”

姜落搓了搓髒兮兮的手,不慌不忙的解釋,“小娘。”

她故意看了一下四周,確定沒有人靠近,才神神秘秘的道,“我哪裡懂什麼醫術,是龐州死的那天晚上,我不是被他掐暈了嘛。”

陳嫻月哽咽的點了點頭,聽她又接著說,“本來我都已經活不成了,可巧遇到個鬚髮全白,仙風道骨的老者,他救了我一命,還送了我一件尋常人看不到的寶物。”

“寶物猶如聚寶盆一般,可以取出許多東西。”

陳嫻月聽得迷迷瞪瞪,可姜落說的煞有其事,甚至當著她的面拿出了一把稻穀。

陳嫻月驚訝的張著嘴,“這這……”

“小娘,這種事可千萬不能告訴旁人,包括祖父和伯父,不然……”

“我知道,我知道。”陳嫻月激動的握著她的手,她就知道老爺生前千嬌百寵的女兒一定是個福澤深厚的人。

夜色如水,一輪圓月孤寂的掛在天邊。

和徐安一同從京城來的另一個衙差周巖是個勤快少言的人,平常什麼髒活累活都是他幹,而且他對姜家眾人從不打罵,平常衙差們吃剩的飯菜都是他拿過來分給姜家眾人。

周巖燃了一堆柴火,用包裹裡的乾糧煮了一鍋粥,又將冷的發硬的肉餅烤熟。

肉餅散發著誘人的香味,惹得眾人直咽口水。

姜落他們只能坐在遠處眼巴巴的看著,等衙差們吃飽喝足之後,周巖才將鍋裡剩下的已經燒糊了的粥拿過來,同時給他們兩個乾淨饅頭,還有衙差們咬了幾口沒吃完的剩的肉餅也拿給他們。

“周巖你磨磨蹭蹭幹什麼!餵狗都不會嗎?”

徐安見他動作慢,直接搶過他手裡的饅頭衝著姜莊辭扔過去。

他們十幾個人只有兩個饅頭和兩塊吃剩的肉餅,還有一碗燒糊的鍋底粥。

姜柳氏忙搶了一個饅頭和半個肉餅握在手裡,姜老夫人看了她一眼,她立刻恭敬的將肉餅遞過去。

只剩下一個饅頭和姜河分著吃。

那一碗糊了的粥也都是留給姜莊辭夫婦的,旁人連多看一眼的份兒都沒有。

姜承撿起地上剩下的饅頭和肉餅,他將肉餅遞給小叔江岸,然後將饅頭分了一半給姜落,剩下的一半他自己留了一小塊,其餘的都給了陳嫻月。

“哥,我胃口小,吃不下這麼多。”姜落無奈,她把一半饅頭又一分為二,拿給姜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