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20更,第15更]

尖嘴猴腮瞥了李智賢一眼,漠然道:“不了,要是吃好了,就抓緊時間動身罷,還有五十里的路要走。”幾人聽他如此說,當即起身站起。尖嘴猴腮睜大了小眼:“麼麼!你們這是要打架去嗎?那地方根本不讓外人進,如果不是我帶著,哼哼……只能去一個人!”

王厚愣了愣,不知他這話是真是假,尋思反正只有自己不懼毒物,一個人反倒能靈活應對,伸手示意幾人不必再說,衝尖嘴猴腮道:“既然這樣,我也不讓壯士為難,你們就在這裡等著我,我會盡快回來。”

李智賢取出一張寶鈔,塞進尖嘴猴腮的手裡:“這位壯士,我家公子有傷在身,行動不便,哪能麻煩壯士照顧呢?我跟著去,也好有個照應。”

尖嘴猴腮略一思索,收了寶鈔:“也好,我最多隻能帶兩個人,再多,大家都去不成了。”不等眾人回答,轉身出了餐廳。

王厚心裡定了許多:有李智賢陪在身邊,以她的聰穎,倒能應對一些突發情況。對其他幾人道:“莫莫,你們就在客棧裡等我們,最好哪兒也不要去,我們子時前儘量趕回來。”

☆☆☆☆☆盤旋曲折的山道兩旁,生長著鬱鬱蔥蔥的林木,一輛馬車噠噠地馳來,趕車的老漢“籲……”的一聲,馬車緩緩停下,扭頭對車廂內道:“這條路已經到了盡頭,馬車過不去,只能到這兒了。”

打車上跳下來三個人,正是王厚、李智賢和尖嘴猴腮三人。“跟我來罷。”尖嘴猴腮轉身鑽進林間一條小路,李智賢忙付了車錢,和王厚一起跟在他的後面。此時已是中午時分,前幾天才下過一場雨,林中晦暗潮溼,讓王厚腦中不時聯想起昨晚與柳晗煙纏綿的情形。

沿林間小路走了差不多一個時辰,忽然眼前一亮,到了一處開闊地,一條小河攔在前面。李智賢問道:“壯士,這是什麼地方?”“壩美,意思就是森林中的洞口,跟我來!”尖嘴猴腮嘴上說著話,腳下並不停頓,走到河邊,從齊腰深的雜草中推出一條獨木船,跳上去坐在前面。

王厚暗道:這小船能坐下兩人,勉強可擠三人,怪不得他說最多隻能來兩個人。上了船,王厚坐在中間,李智賢緊挨著他坐在後面。尖嘴猴腮划動木漿,小船晃晃悠悠地在水面上滑行。劃出不到一里,左轉進入一條叉河,又劃出三里多地,眼前是一個洞口。

小船進了洞中,光線倏然一暗,王厚用後背碰了碰身後的李智賢,示意她小心戒備,防止遭到偷襲。如果高山積雪族在這裡設下埋伏,王厚或許能勉強應付,但李智賢只怕會重蹈柳晗煙當初中毒的覆轍。

越往裡走,越是漆黑一片,只能聽到木漿破水之聲、小船與水面上的摩擦聲,還有頭頂上方水滴落下發出的嘀嗒聲。王厚凝神四察,並無什麼異樣,忽然眼前一亮,原來上面有個天井,可見綠葉掩映,陽光從樹葉間透出,照射下來,發著刺眼的光亮。

再往前劃,又進入黑暗,洞中時而寬闊,說話都回應出隆隆之聲,時而又狹窄得僅容獨木船透過,需要低頭蜷著身體。

又經過兩個天井後,前方漸漸傳來光亮。王厚和李智賢都猜想應當快到了,這裡當真偏僻,如果不是有人帶著,絕難尋到這裡,看來高山積雪族不容小視。

不一會,眼前豁然開朗,小船到了洞外。尖嘴猴腮將獨木船停靠岸邊,領著兩人上了岸,沿著曲曲折折的小道向上走去。四周群山環抱,綠樹成蔭,更有幾株大榕樹覆蓋在山坡之上,坡上坐落著幾間草屋,一陣山風吹過,油茶花的味道撲鼻而來。如果不是事先聽尖嘴猴腮說,高山積雪族住在這裡,王厚和李智賢還以為進入了傳說中的世外桃源。

走了大概一盞茶的功夫,尖嘴猴腮領著二人到了草屋前,推開虛掩的竹門,伸頭向裡面看了看,道:“外面來的人都要先在這裡候著,經過盤查後才能進山。你們進去坐會,我去向族長通報一聲。這裡到處都是毒物,不要亂走,不然出了事可不能怨我。”

王厚道了謝,和李智賢進了屋,裡面擺著一排木椅,木椅後方的牆壁上懸掛著一幅畫,木椅前面是幾張竹製的茶几,上面擺著四盆花卉,室內散發著淡淡的香味,看擺設確實像接待室。

二人坐了下來,心裡都有些忐忑不安,不知道高山積雪族到底是什麼路數,仗著易過容,不會被對方識破才貿然進來,此時進不能進,退不能退,否則一旦打草驚蛇,將更難對付。等了半晌,不見有人進來,王厚起身欣賞起那幅畫,畫的正是剛才出洞時所看到的山中景色。

室內淡淡的香味是茶几上擺著的花卉所散發,其中兩盆蘭花、一盆茶花,還有一盆花卉,兩人都不認識,高不過兩尺,葉片密集茂盛,葉片四周生著銀邊,開著三朵淺黃色的小花,惹人喜愛。

王厚瞅了片刻,奇道:“盆裡的土乾裂成這樣,怎麼還能長得茂盛?難道這屋子很久沒人來過?”李智賢湊上前檢視,口是應道:“不會,椅子上一塵不染,應當經常有人打掃……這花是不是仙子所說的高山積雪?”

當初幾人在百合仙子的天香宮,聽她說過高山積雪本是一種植物,遠看上去如同高山雪景,非常美麗,但是卻含有劇毒,高山積雪族因為用它提煉毒藥而得名。想到這裡,不禁一凜,正要拉李智賢后退,卻已經遲了!

李智賢本是個極聰穎的人,卻沒料到自小船靠岸後,就不知不覺被空氣中的花香染上了毒,而屋中的花卉不過是加快了毒發的程序。揉了揉太陽穴,正想站起,突然眼前一黑,倒在地上。

王厚知道中了暗算,自己能安然無恙,可見她是中了毒,伸手抱起李智賢,見她臉色不僅不像煙兒當初那樣發青發黑,還微微泛著紅色。

正詫異間,就聽一陣腳步聲傳來,王厚細聽之下,判斷來了四個人。尖嘴猴腮的嗓音:“三房長,他們就在屋子裡。”有個聲音重重哼了一聲:“我倒要看看,什麼解毒丸能剋制蛇毒一個月內不會發作?如果不是你說的情況,按族裡規矩,你要自行砍下右臂!”

一個沙啞的聲音道:“三房長,如果那人真有什麼解海蛇的藥丸,倒是老天在幫我們!趙郎中,你可不要錯失機會,一定盤查清楚,以告慰一針師傅在天之靈。”

王厚心裡咯噔一聲:一針師傅?是不是張一針?難道這裡有人認識張一針?這人說話的聲音怎麼這麼耳熟?隨著腳步聲臨近,王厚決定靜觀其變,面朝外側臥地上,將李智賢護在身後,眯起眼睛注視著外面。

就在這時,室內一暗,尖嘴猴腮走了進來,緊隨其後的,是個大約三十多歲,生得白淨之人,第三個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王厚見了,心裡不禁一動:這個人走路姿勢與眾不同,左手端著不動,難道他就是去年在福州出現的那個高山積雪族?剛才耳熟的聲音又是誰?

三人進了屋內,將門口堵得嚴實,看不清最後那人的模樣。敵人實力不明,王厚不敢再偷窺,閉上眼睛靜聽他們要做什麼。

尖嘴猴腮的聲音:“三房長,就是他,被海蛇咬了,左臂傷口還有淤血。”端著左手的那人抬腳踏在王厚的左肩,將腳上的人踹翻個身,露出左臂,口中說道:“趙郎中,你仔細查查,他是不是中了海蛇的毒,從海邊趕到這邊,最快也要五天,他怎麼能堅持這麼多天?再搜搜他身上有什麼解毒丸。”

白淨之人原來叫趙郎中,應了一聲,蹲下身子,伸手拿起王厚的左手腕,擼開袖口。王厚一直隱忍不動,暗忖:如果現在動手,尖嘴猴腮自然不可怕,這個趙郎中從抬起我的手臂來看,毫無內力,更不可怕。剛才他們進來時,我以相通第一式查探過,端著左手的人雖然內力不弱,但還不是我的敵手;倒是最後那個人,因為被前面三個人擋住,無法察探,熟悉的聲音就是他發出,此人我一定認識……還是看看再說。

早上動身時,李智賢擔心此行風險莫測,慎重起見,向百合仙子要了一根十味天香針,在王厚烏黑的手臂上刺出兩個針眼。趙郎中看不出究竟,將鼻子湊到王厚的手臂上嗅了嗅,又把了把脈,自言自語:“奇怪,這個人到底服了什麼解毒丸?我只能聞出百合花、南天竹、紫荊花、夾竹桃、虞美人、飛燕草、夜來香、一品紅的味道,有點像傳說中的十味天香針……難道,十味天香針竟能壓制蛇毒?”

王厚心裡更是驚訝:我聽百合仙子說過,十味天香針的配製非常奇特:將夾竹桃、一品紅、虞美人、五色梅、夜來香、紫荊花、飛燕草、南天竹、含羞草這九種花卉榨成汁,再加入天香宮特有的百合花瓣,便成了劇毒,普通繡花針放入花汁中浸泡一個月後取出,便為至毒的十味天香針。而他僅僅靠剛才嗅了一下,就能分辨出八種,醫術當真高明!他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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