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聽王厚道:“我在占城時,聽說他們遇到難以解決的事情,就讓兩人騎著牛經過鱷魚潭,鱷魚會跳起來咬中錯的一方。如果大家同意用這個辦法,就讓大王子、二王子同時經過鱷魚潭,讓鱷魚來選擇由誰來當新王。”

王厚的話剛落音,王后就連連搖頭:“不行不行,他們都是我的骨肉,不管鱷魚攻擊哪一個人,我都不願看到。”蘇幹剌略一猶豫,說道:“我知道是有這個辦法,的確不錯,我同意讓鱷魚來選擇。”

鄭和看著王厚,雖然不清楚他為什麼要提出這個,卻不失為快速解決難題的好辦法,而且以王厚的武功,暗中相助二王子倒也不是難事。從王后的回答來看,她倒真是愛子情切;蘇幹剌則明顯抱著無所謂的態度,鱷魚不論攻擊誰,都是他樂於看到的。

王后本是極聰明的人,只是事不關己,關己則亂,此刻她明白事情難以善了,無論如何,兩個孩子都不能受到傷害,情急生智,說道:“將軍的話,倒提醒了我,我們蘇門答剌島又稱‘美南卡巴島’,意思是‘水牛的勝利’,這個名字的由來相傳是很久以前,兩個古老國家因為這裡的歸屬發生糾紛,於是雙方想出,各選出一頭水牛,讓水牛代表他們來角鬥,以此決定島的歸屬。”

鄭和見時機成熟,不等蘇幹剌開口,說道:“既然王后同意,想必王叔也不會反對,我知道貴國風行鬥牛,上次來的時候,還在都城看過一場鬥牛比賽。國不可一時無君,眼下的確比較緊迫,這樣罷,現在也到了吃午飯的時間,你們就在這裡用餐。王叔,你能不能安排人,我再派人一起,就近牽幾頭水牛來,吃過飯後,我們就開始角鬥,大家不反對吧?”

鄭和話說到這份上,蘇幹剌就算反對,也不能說出來。當即,鄭和叫來唐敬,讓他選五個人,和蘇幹剌安排的五個士兵一起,去附近村莊尋找水牛。這邊,飯菜端了過來,因為不飲酒,吃得都很快,剛放下碗筷,唐敬進來稟報:牽來了五頭水牛。

船隊很多人聽說港口將有一場鬥牛比賽,都圍了過來,眾人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只是在船上待的時間久了,每天一成不變,未免覺得枯燥,難得有這樣的熱鬧可看,自然擠得水洩不通。

王厚、鄭和一行剛下寶船,就看到柳晗煙幾個人候在一邊,王厚衝幾個人抱拳道:“原來幾位女俠在此,喲,這不是大名鼎鼎的百合仙子嗎?幸會幸會!怎麼,莫七俠呢?”百合仙子知道他在說笑,嘻嘻笑道:“他們幾個人也去看熱鬧了,幫主昨天才借用本仙子,這麼快就要過河拆橋了?”

“豈敢豈敢,在下早就盼著能一睹仙子芳容,來來來,讓我看看一宿沒見,莫七俠有沒有欺侮你。”王厚一邊說,一邊嬉皮笑臉地湊近百合仙子,柳晗煙一把輕擰住他的耳朵,嗔道:“光天化日之下,你就動手動腳,當我們幾個長老不存在?”

王厚連聲告饒,鄭和見他們打情罵俏,笑道:“將軍,比賽還有一會,你們慢慢鬧,我和他們先過去。”王厚忙道:“好好好,總兵你們先去,我一會就來。”鄭和輕輕搖了搖頭,和王后、蘇幹剌向前走去。王后還回頭看了王厚一眼,暗自奇怪這個小鬍子將軍,怎麼和幾個女人這樣親熱。

見他們走遠,王厚掙開柳晗煙的手,收起笑臉:“煙兒別鬧了,能不能放正經點,都什麼時候了,還在這裡嬉皮笑臉。”這句話正是昨天晚上準備夜探都城前,柳晗煙所說,現在被王厚照搬過來,見她又要出手,王厚閃到百合仙子跟前,耳語幾句,百合仙子點頭應了一聲。

周清竹奇道:“仙子,王哥哥跟你說什麼了呀?”百合仙子故意壓低聲音:“想聽?你王哥哥說了,一會鬥牛時,你一定要站遠點,因為牛見了美女就會紅了眼衝過來。”金敏慧嫣然笑道:“原來牛跟人一樣的呀?”

李智賢裝作不懂,問道:“怎麼跟人一樣了?”金敏慧笑道:“剛才,有人從寶船上看到了柳妹妹,立刻就紅了眼衝過來。”柳晗煙呸了一聲:“金長老,你眼看花了?跟我有什麼關係,明明是衝著仙子去的。”幾個人邊走邊說笑,不一會到了賽場。

所謂賽場就是港口岸的東港區,拉起一道警戒線,遠遠地隔開圍觀的人群,留出一塊寬敞的空地。只聽唐敬朗聲道:“各位,想必大家還不知道蘇門答剌國發生了大事,國王遭遇不測,現在,要在這裡透過鬥牛來決定大王子、二王子誰來擔任新王,下面請王叔來主持比賽。”

圍繞眾人頓時議論紛紛,只見蘇幹剌緩步走到場中,團團抱拳:“敝國遭遇不幸,給各位添麻煩了!鬥牛是我們的傳統,各個地方都有鬥牛,剛才就在附近村莊挑選了幾頭牛,經過抽籤,角上繫著白色布帶的,是大王子哈利選中的鬥;角上繫著藍色布帶的,是二王子哈尼選中的牛,請在場的各位英雄和各國使臣做個見證,哪頭牛勝了,所代表的人就是新王。”

他的話被馬歡翻譯後,有人高聲嚷著:“我們知道啦,快開始吧!”王厚尋聲望去,原來是武當老二俞地,知道他性格魯直,暗自發笑,問身邊的百合仙子:“仙子,大聲說話的是誰呀?”百合仙子還沒有答話,卻聽柳晗煙答道:“你真成呆子了,那不是仙子的二哥嗎?”

王厚一臉詫異:“咦,我們在將樂時,仙子不是說打小和孃親相依為命嗎,怎麼現在多了一個二哥?哎喲……”柳晗煙問道:“怎麼了?”王厚苦著臉道:“被蚊子叮了一下。”百合仙子冷哼一聲:“再敢亂說,就餵你一根十味天香針。”原來百合仙子知道他不懼毒物,用鉤吻輕輕戳了他一下,打斷他往下說,換成別人挨這麼一下子,手背已經腫起多高。

便在這時,四周忽然一靜,只見打場地的另一邊牽出三頭牛,最前面的一頭牛被打扮得花枝招展,煞是好看;後面兩頭牛用布矇住眼睛,牛角削得猶如尖刀,斜斜地向上挑起。身邊有人說道:“前面的花牛是頭母的,後面的兩頭公牛都很厲害,你們看角上掛了很多的裝飾品,那是每贏一場,就會掛上去一個。它們現在被灌了藥酒,一會拿掉眼罩,看到母牛就會紅了眼,尤其是母牛被牽走後,兩頭公牛有勁沒地方使,就會打起來。”

說話的那人,王厚並不認識,卻不難聽出他看過這樣的比賽,說起來頭頭是道,想起先前百合仙子說的話,“一會鬥牛時,你一定要站遠點,因為牛見了美女就會紅了眼衝過來。”忍不住笑了起來,看來這牛也喜歡“美牛”。

果然,母牛牽到場地正中,兩頭公牛的眼罩揭開,看到母牛後,眼睛都是一亮,這時,母牛從另一端被牽走,兩頭公牛同時“哞”的大吼一聲,似乎這時,它們才發現自己身邊竟然站著另一頭牛,兩頭牛久經沙場,相互怒視片刻,同時衝出幾步,尖尖的牛角撞在一起,“砰”的一聲傳出多遠。

兩頭牛互不相讓,用角互相撩撥,擦出呼呼聲響,隨即又撞在一起。圍觀眾多看得驚心動魄,然而最緊張的還是王后。警戒線的正中,擺著十幾張木椅,她與鄭和先是並排而坐,隨著牛被牽到場中,情不自禁地站了起來,雙手緊緊握拳,盯著角上繫著藍帶的那頭牛,只盼望著這頭代表哈尼的公牛能夠獲勝。

蘇門答剌國常年高溫多雨,此時原來陰沉沉的天,又下起雨來,亮晶晶的雨點落在地上,散發著泥士的氣息,給悶熱的天氣帶來一絲涼意。場地上,兩頭牛受到雨水刺激,愈發勇猛,身子躬起,緊夾尾巴,牛角斜挑,不時發出“砰砰”、“咔咔”之聲,雙方竟然越戰越勇。

比賽之前,王厚即提醒鄭和,加強場地四周的監控,防止有人趁機作亂,畢竟到現在都還沒有抓到殺害國王的刺客,換言之,若是指望蘇幹剌來抓刺客,只會出現兩個結果,一是永遠也抓不到刺客,因為刺客或許就是他安排的;二是隨便找個人當替罪羊,敷衍了事。

王厚雖然不知道那刺客武功如何,但他能在王宮來去自如,這功夫絕對不容輕視,刺客的武功可能不在自己之下。所以,一旦此人混入場上,必然會給哈尼王子或其他人帶來危險。

正值王厚思索之際,場中形勢發生突變,只見不相上下的兩頭牛,衝出幾步後牛角都是挑起,發出三聲“咔咔咔”,之後雙方借勢再次前衝,拉開一段距離,一個轉身,再次更加猛烈地撞在一起。

兩頭牛似乎體力消耗得都很厲害,四角纏在一起,在圍觀眾人鼓掌喝彩中,雙方僵持不下。雨水落下來,很快打溼了地面,就是此時,藍帶牛後肢一陣顫抖,明顯體力不支!果不其然,代表大王子的白帶牛身子一挺,將藍帶牛頂得向後滑行,勝利在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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