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一切皆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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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岸,柳晗煙、周清竹、李智賢、金敏慧四人也藏在樹林裡,一直遠遠在觀看湖心的打鬥,只是離得較遠,看不清勝負,聽到王厚說,“黎教主,我已經讓你三招,在下可要還手了!”然後是對方的笑聲,“小輩,你確實夠狂,來罷!”四人知道應當是王厚佔據著上風,心裡均是稍定。
忽然聽到對方大喝“滅火”,緊跟著湖心漆黑一片,不知情況如何。柳晗煙心裡大急,也顧不得許多,衝出樹林,腳點水面向湖心衝去!身後,李智賢連聲呼叫,沒能止住,只好衝出林子,向湖心衝去。
金敏慧見狀緊隨其後,周清竹愣了一下,咬咬牙衝了出去。雖然燈光微弱,埋伏在岸上的官兵,包括唐敬在內,都是驚訝萬分:這四個人怎麼都能踏著水面前行?眾人哪裡知道她們獲得廬山“佛燈”,因此提升了內力輕功。
王厚雖然被飛頭蠻圍住,卻知道有四人從岸上飛奔而來,從身法上不難看出是煙兒四人,心裡不由著急,必須儘快解決飛頭蠻,否則,煙兒她們一旦陷入,會有更大的麻煩。便在這時,竹哨聲“咻咻咻……”響了起來,那些飛頭似乎得到什麼指令,在大雨之中更顯輕快,突然紛紛前衝。
可不等王厚施展“有術可分風”,衝過來的飛頭又全都剎住,翅膀拼命振動,奇怪地盯著王厚,令人不寒而慄。一隻飛頭在他面前翻了一個跟頭,顯得極為興奮,在那隻飛頭的帶領下,所有的飛頭都接連翻起跟頭,對島上的竹哨聲根本不予理睬。
王厚看得瞠目結舌,揮了揮手,身前的飛頭們竟閃向兩側,讓出一條道來,王厚直疑自己是在做夢。便在此時,柳晗煙首先衝了過來,大聲問道:“書呆子,你沒事吧?”那些飛頭見有人過來,吱吱叫著衝了過去,將四人團團圍住。
然而更令人奇怪的是,那些飛頭盯了四人一會,也是緊跟著翻起跟斗,不過周清竹不知道,她見飛頭圍過來,嚇得早就緊緊閉上眼睛。
王厚想起什麼,從口袋裡掏出那支竹哨,也是咻咻地吹了起來,飛頭一陣躁動,隨即聚了過來。王厚伸手向島上一指,似乎得了聖旨一般,飛頭們發出興奮的吱吱叫聲,黑壓壓地向島上飛過去,緊跟著島上傳來陣陣慘叫。
柳晗煙靠近王厚,連聲問道:“書呆子,你沒事吧?剛才怎麼回事?”王厚不及回答,李智賢、金敏慧一左一右架著周清竹也湊了過來,金敏慧顫聲道:“王哥哥,剛才就是飛頭?好恐怖啊!”感覺到周清竹身子一抖,李智賢出聲安慰:“阿竹妹妹,沒事了,飛頭全嚇跑了。”
王厚沉聲道:“沒有嚇跑……奇怪,它們好像聽我指揮,反倒攻擊飛天幫去了。”聽到島上慘叫聲漸弱,再次將竹哨吹響,那些飛頭黑壓壓地聚集過來,王厚向下斜指,“撲通、撲通”成片響起,飛頭全部消失在水中。
幾人見了,更為驚訝,王厚帶著幾分得意:“你們在這兒候著,我先上去看看。”飛身上了最近的一座小島。島不大,僅高出水面兩丈左右,十幾座挨在一起,間隔都不甚遠。島上仍傳出哼叫聲,此時雨小了許多,王厚伸袖遮住雨,掏出火折,看到腳邊火把,俯身試著點了點,火把浸了不少牛油,一點即燃,頓時四周亮了起來。
待看清眼前景象,王厚心裡不禁悸動不已:島上躺著很多黑衣人,都捂著臉在地下不停地翻滾,血從臉上流出,痛哼之聲正是由這些人發出,顯然是被飛頭攻擊,傷得不輕。掃視一眼,沒發現黎教主,猜測他可能逃了,當即縱身躍上第二座小島,情形與第一座相似,也是很多黑衣人躺在地上。
依次尋找下去,王厚仍然沒有發現黎教主,或者陳雄、闍魁勇的身影,島與島之間還停著一些船,每隻船能容納數十人,船上也橫七豎八地躺著人,隨手抓起一人喝問:“黎教主在哪?”那人滿臉鮮血,不時抽搐著,哪裡還能答話?也不知是疼痛,還是沒聽懂王厚的問話。
柳晗煙四人順著火光跟了上來,李智賢問道:“讓他逃了?”王厚嗯了一聲,仍是東張西望,不知黎教主是真的逃了還是躲在某個地方。忽聽李智賢大聲叫道:“岸上眾人,南海公子命你們嚴加註意,防止有人上岸。”聲音以內力送出,方圓清晰可聞。她以先前說好的“南海公子”為暗號,以“岸上眾人”通知唐敬,就是不想暴露官兵的身份。
王厚拍了一下腦袋:自己怎麼就沒想到,這樣一來,黎教主定然無處可逃,就等著甕中捉鱉罷。李智賢話音剛落,就見岸上亮起火把,不一會,猶如一條火龍盤旋在潘裡湖的周圍。王厚一愕:“不是說只帶一千人嗎?怎麼一下來了這麼多人?”李智賢笑道:“是一千人,不過每個人帶了二根火把。”
忽然柳晗煙手指前方:“在那兒,我看到了,有條船!”潘裡湖湖面二百多畝,是一個南北長、東西短的湖泊,隨著火把亮起,湖面上清晰可見一條小船正向北面劃去。“你們自己小心,我去看看。”王厚丟下一句話,身子已在十丈之外,又是一式“舟去行不窮”,在湖面上飛快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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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教主沉入水中,忽覺後背一涼,跟後右胸劇痛不已,知道自己受傷,所幸躲在水下,水箭的力度減弱不少,饒是如此,右胸已被貫穿,當即咬牙捂住胸前傷口,縱出水面,右手船槳一拍,借勢衝上小島。
丟掉船槳,黎教主從口袋中摸出竹哨,咻咻吹響,他本不打算動用飛頭蠻,認為對方不過是個三十歲左右的小輩,勇兒被他擒住不過是中了詭計,若論真實武功,怎麼可能是自己的對手?為了保險起見,才將飛頭蠻作為最後的“殺手鐧”。
剛才,自己僅出了三招,然後便慌忙躲避,結果還是中了一箭,倘若傷在左胸,已然沒了性命,看來只能動用“殺手鐧”滅殺此人!然而奇怪的是,那人並沒有發出什麼動靜,莫非悄無聲息地被飛頭蠻啃食了?
黎教主從島上探出頭去,卻被眼前的景象震驚,所有的飛頭蠻竟然沒有發動攻擊,眼看對方又過來幾個人,從身法上來看,都是絕世高手,自己又受了重傷,黎教主情知不妙,忍痛跳上一隻小船。雖然光線暗淡,飛天幫幫眾大多還是看到幫主跳上小船,不知他要幹什麼,由於平時嚴厲慣了,沒人敢出聲詢問,沒有撤退的號令,只能原地待命。
便在此時,飛頭蠻鋪天蓋地襲來,這些幫眾何曾見過這種陣勢,只覺得臉上一痛,被狠狠地咬了一口,有的揮手拍打,卻連手上也是一痛。膽子小的,趕緊趴下不動;膽子大的,也不管水裡是不是還有飛頭蠻,跳入水中先逃命再說。
黎教主見情形危急,他不明白為何會被飛頭蠻反噬,現在也沒功夫去查詢原因,趕緊划動船槳,也有飛頭蠻追上他,繞了一圈,似乎有些畏懼,不敢對他發起攻擊。小船劃得飛快,黎教主暗自後悔沒有聽信陳雄的話,陳雄分析南海公子是鄭和的人,要自己不必赴約,最好暗中伺機下手,結果誰料對方武功比自己高出何止百倍!
眼看快到岸上,忽聽女子的聲音:“岸上眾人,南海公子命你們嚴加註意,防止有人上岸。”心裡大驚,此時才想起來,對方在岸上設有埋伏,想躲已經來不及,一人一船暴露在燈光之下,自己若不是受傷,或者不是飛頭蠻反噬,這些人根本算不得什麼,而現在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黎教主正不知所措,只覺得眼前一花,一個人站在船前,正是南海公子!對方火把一指,並不說話。黎教主情知大勢已去,十二年前,自己因為飛頭蠻失去了王位;十二年後,又是因為飛頭蠻,自己遭受失敗。只是這一次的再也無法挽回,也更加令他心痛:這八年,自己服下多少人膽,才剋制住飛頭蠻,八年臥薪嚐膽,非但沒能洗去恥辱,反而招致更大的恥辱。
黎教主心灰意冷,丟掉船槳,右手舉過頭頂正待拍下,忽然停在空中,問道:“南海公子,你能不能讓老夫死個明白,飛頭蠻為什麼會聽你的指揮?”王厚搖搖頭:“飛頭蠻本是你訓養,我連它們是什麼都不知道,又怎麼知道為什麼聽我指揮?”
黎教主知他所說不假,長嘆一聲:“天意!一切皆天意,天要滅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舉掌便拍,卻是右臂一麻,內側的少海穴被封。
“什麼是天意?你的所作所為自然會報應不爽……不過,我並非替天行道,你只需回答我三個問題,便會放你離去。”王厚冷眼注視,不等他表態,續道,“第一,帶著你的手下離開潘裡湖後,此事不要再追查,你可能做到?”
黎教主不意對方竟提出這樣的條件,詫異地抬起頭:“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這次失敗,是老夫的恥辱,還能追查什麼?”
王厚沒想到他會如此配合,接著道:“那好。第二個問題,你能不能告訴我,陳雄人在哪兒?他到底得到了什麼神奇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