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慕寒一聽,馬上就來了興趣:"你把詳細經過講給我聽聽,千萬記住要講真話。"

郭曉月隨即附和,左手桃花刀,右手青鋒劍,刀劍在陽光的照射下寒氣襲人。

雷彪哪敢怠慢?忙說:

"一定的,一定的。"

清風鎮這地方被人們叫做楚地,也就是湖南,湖北一帶區域。

鎮子裡有家賭場,叫大四喜賭局,賭局掌櫃張敬民,是個有著複雜歷史背景的人物。

張敬民原來的家只有幾間茅草屋和土磚房,屋前有一片樹林,屋後是一片亂墳崗,晚上睡覺的時候經常聽到亂墳崗傳來淒厲的鬼叫聲,據說這裡埋了個短命鬼,死前受了冤屈陰魂不散,夜裡就出來喊冤。

他家本是外地逃難到這落戶的難民,好的地兒都被本地人給佔去了,一個外地人能有個地方棲身就已經很知足了。

小時候,張敬民半夜裡聽到鬼叫聲會嚇得縮在被窩的最底下蒙著頭連氣都不敢出,伴隨著如此驚悚的艱難日月,他長到了六歲,突然晴天霹靂父親張溥光被人殺死了,拋屍在離家不遠的清江河灘。

難怪七天不回家,屋裡的米桶早已見了底,爸爸是個每天出入賭場的賭棍,並藉此為業,全家人都指望他能贏幾兩銀子回來買米買油呢⋯⋯

父親因賭博而死,影響了張敬民的一生,長大後就決定自己開個賭場,報復那些害他父親的人。

賭徒進賭場十賭九輸,養肥了賭場老闆,慢慢的大四喜賭局吸金無數,不斷壯大,成為遠近聞名的大賭場。

周宏志的父親原是一個棺材鋪老闆,不僅手藝好而且勤快,人緣也好,在清風鎮算是個中等富裕的家庭,周宏志是家裡的獨子,他父親賺到的錢全部供他花銷。

身上有了錢就成了大四喜賭局的常客,後來娶了媳婦和父母分家過日子,媳婦管不了他就越發自由,借外去做買賣為由,整天不歸家也不回屋成了個賭棍,贏了大肆揮霍輸了就耍無賴,人們惹不起,躲得起,見到他就躲得遠遠的。

周宏志整天泡在賭局,妻子王雅琴獨守空房,年紀輕輕守著活寡,被王金標和武鐵心鑽了空子,明目張膽的給他戴綠帽子。

可是由於他賭博成性,對妻子越來越冷淡,惡性迴圈加劇了妻子對他的失望。

上一次,他出賣妻子王雅琴,把桃花山巨匪郭子豪和二護法方錦年帶回家,二人霸佔妻子三天三夜。

郭子豪為了答謝他就給了他一百兩銀子作為謝禮,周宏志拿了銀子就再沒有回過家。

他轉身去了大四喜賭局和夢煙雨水浴館經理雷彪單獨開局,結果贏了雷彪一百二十兩銀子。

當時雷彪身上沒帶那麼多現銀,答應先給他一百兩,欠著二十兩過幾天還他,周宏志當時同意了,就在自己的本子上記下了賬。

過了兩天,雷彪又來大四喜賭局,身上帶著幾百兩銀子卻只口不提欠錢的事,於是兩人動了口角,周宏志一氣之下跑到鎮上,買來一把殺豬刀回來指著雷彪叫嚷:你要不給錢老子白刀子進紅刀子出。

雷彪連忙躲閃,還錢可以但你先把刀放下,否則這錢不還。

兩人誰也不服誰的氣,雙方爭執不下,周宏志真的動了刀。

這個雷彪作為夢煙雨水浴館經理,本來就是個社會上的混子,經常打架鬥毆,身手十分敏捷,一見周宏志出手,急忙往旁邊一閃,這一刀刺空。

周宏志見一刀刺空,追過去又是一刀,雷彪側轉身反帶順手抓住周宏志拿刀的手腕本想把他的刀奪下,卻也沒有得逞。周宏志用力過猛,導致身體前傾,雷彪趁勢在他後背發掌用力,周宏志支撐不住撲倒在地,刀子正好紮在自己的心窩,腿一蹬,躺著不動了。

看熱鬧的人越來越多,可誰都知道周宏志是個不爭氣的窩囊廢。這年月本來就暗無天日,大四喜賭局老闆張敬民和雷彪有勾結,他的場子出了人命,不但沒有立即報官,反過來威脅在場所有的人,不要對外聲張。

周宏志要是真的死了,那比死一條狗沒什麼區別,捱到天黑,張敬民和雷彪叫了兩個人用條破席子包裹了一下,弄了部板車把人拉到了周宏志家門前,丟在了大門邊上。

第二天清早,他的屍體才被一個拾糞的老者看到,連忙敲門叫醒王雅琴,王雅琴開門一看,見是自己的男人死了。

王雅琴發現周宏志身上的傷口為利器所傷,覺得他死得冤枉,所以求孤慕寒和郭曉月幫忙替她找兇手。

周家早已一貧如洗,買不起上好的棺材,本想請個木匠找幾塊木板釘個框子,草草埋了算了,孤慕寒給了她一百兩銀子辦理喪事,總算埋得熱熱鬧鬧,風風光光⋯⋯

雷彪說到這裡,突然把話打住,孤慕寒問:

"說完了嗎?"

"說完了,大俠。"

孤慕寒沉思了一會兒說:

"照你這麼說,這個大四喜賭局張敬民張老闆確實有點不仗義了,但要是如你上面所說的,還有一個人好像一直沒有出現,你說你是和武鐵心一起殺害了周宏志,但一直到現在,你只口未提他的名字,你在跟我說謊吧?"

雷彪連忙聲辯:

"哪敢啊,好漢,借一百個膽子,我也不敢說謊啊,當時周宏志並沒有死,只是半死不活,拖到半路上,他還在喊叫呢,要是找個郎中治一治或許還能救活,武鐵心突然跑到大四喜賭局對我說,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你要是不把他弄死,等他活過來,麻煩就大了,雷經理,你說是嗎?我想了一想,他的話也有道理就又追過去⋯⋯"

雷彪又把話停住了,孤慕寒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