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去冬來。

天佑二十年即將結束。

大年二十九,碧波院擺宴席,大小丫鬟齊聚一堂歡慶即將到來的新年。

四月想到一年之期即將結束,心裡頭鬆快了幾分,難免多喝了幾杯酒。酒席是怎麼結束的,她不知道。

她是怎麼回到房,她也不知道。

等她醒來的時候,她只覺著頭痛欲裂,渾身痠軟,身體很沉重。

緩緩睜開眼睛,這裡不是她的臥室。

荷花碧葉青紗帳,鎏金彎鉤床頭掛。

身上更是不著寸縷。

她……

她被……

昨晚,她失身了!

在她失去意識,毫無知覺的情況下失身了。

屋外傳來動靜,很快,房門從外面開啟,清晨的陽光灑了進來。四月只覺著渾身冰冷。

“袁姑娘醒了就起來吧!第一次都是這樣的,何必做出這副樣子,給誰看呢。”

消失數月的善沁就站在床前,撩起青紗帳,眼神譏諷又輕蔑。

四月默默穿上衣衫,默默下床。

“還磨蹭什麼了。能得到郎君的青睞,這是多少人求之不得的福分,你該高興才是。”善沁懷揣著惡意,衝四月發笑。

四月問她,“昨晚是你在我酒裡面下藥?”

“我都是為了你好。”善沁洋洋得意,“你不用感謝我。以後大家都是自己人,我們一起服侍郎君。”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你難道不高興嗎?”善沁冷笑,“裝出一副冰清玉潔的樣子,袁四月,伱覺著有意思嗎?好像你就沒攀高枝的心思似的,裝什麼純,噁心。”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四月再次問道,臉上是冰山是冷雨,眼中是風霜是刀劍。

“郎君看重你,讓你進出書房抄書。這是你的福分,難道你不想服侍郎君嗎?”

呵呵……

四月一步一步上前,她看著掛在牆上的利劍,“我再問你一次,你為什麼要害我?”

“袁四月,你別不知好歹。我這是為你好。難不成你真想回家,整日過著面朝黃土背朝天的日子?”

四月聽不下去了。

她,拔劍,

回頭,

殺!

“啊……你……”

善沁握著劍柄,滿眼不可置信,低頭看看滲血的腹部,抬頭看看面前的四月,“你怎麼敢?你怎麼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