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麗美這極力撇清關係,寧願讓魏肇寫欠條也不願出錢的姿態,讓周圍的村裡人對魏肇充滿了同情。

這就是後孃啊!出了事情就恨不得把人扔出去,只想著自己好,根本不管魏肇的死活。

魏肇過去在張麗美手底下受了多少磋磨,大家不說,並不代表不知道。

平日裡打罵魏肇跟魏晉的聲音又響又亮,半個村子的人都聽得到。

魏肇半大點的年紀,不讀書了,跟著村裡的成年人一起上工賺工分,肩膀、手掌、腳掌被磨得全出血泡的場景大家現在還記得。

魏晉從小長得瘦小,那手腳竹竿一樣細,一看就是沒怎麼照顧好。

後來魏肇長大了,能賺工分賺錢了,張麗美收斂了點,但還是把魏肇賺的東西全捉在手裡,有什麼好處落不到魏肇魏晉兩兄弟身上。

魏肇受了她多少磋磨,現在魏肇出了事,張麗美竟然這麼撇清關係,沒有一點想幫襯的意思,這可就捅了大家那顆同情、憐憫魏肇的心,紛紛指責起張麗美來。

“魏肇過去多幫襯著家裡,半大的小夥子就能賺滿工分了,每年分的糧食、還有打獵獵得的野物都叫你拿了,他身上能有什麼錢?”

“就是啊,你們是一家人,都說父債子償,兒子欠的債你們一家子也得幫忙還才對!”

“一家人分什麼你我他,魏肇現在有困難,你們做爹孃的不幫忙也太冷血了!”

“魏肇也是可憐,沒了親孃,要是有親孃在何至於此?”

“可不是!還是那句老話說得好,有了後孃就有後爹……魏飛這人可真不配當魏肇的爹!”

“之前我們想管,張麗美說她想怎麼對待魏肇和魏晉都是魏家的家事,我們這群外人管不著。現在魏肇有事了,就說和魏肇不是一家人,既然這樣那我們是不是可以管管了?”

“她之前那麼磋磨魏肇和魏晉,是不是可以請族老們教教她怎麼當好魏家村的媳婦?”

“還有魏飛……這些年心偏到沒邊了,也讓族老們教育教育他!”

……

素來好面子的魏飛臉上又紅又白,那一句句話像是一個個巴掌似的打在他的臉上,讓他感到難堪極了。

他是魏肇的親爹,不能不出來說幾句話。

要不然,連自己親兒子都不管,他還要不要在這個村裡混下去了?

他沉沉的看了一眼一直沒有吭聲的魏肇,聲音像是從喉嚨裡擠出來一樣艱難,“你是我兒子,你的事我們得管,說吧要賠多少錢?”

張麗美不樂意,怎麼能替魏肇這個狗崽子擦屁股?魏肇沒有錢賠償,那花的就是她的錢,這怎麼行?

她連忙去扯魏飛,就被魏飛眼光如刀剜了一眼,她心一突,心裡酸溜溜的想魏肇到底是魏飛的兒子,魏飛心裡還有他,肯定願意花錢替他消災……

她一個後孃,沒有什麼發言的地方。

意識到這筆錢必須出,不想看到家裡的東西被人搬走,也不想受到千夫所指,張麗美只能忍著肉疼,不情不願道:“對!要多少錢?我們是一家人,肯定會給的!魏肇你也真是的,撞了人也不跟我們說,說了我們一家人一起想辦法也好,現在好了,讓人上門把家裡的東西都搬了,傳出去像什麼樣子?像是古代被人抄家一樣……”

說得不情不願,還不忘踩一下魏肇。

“願意給錢,就好。”陳正瑞笑了,他讓那群兄弟們停下手裡的動作,他來到張麗美面前伸出二根手指。

“二十塊?”張麗美下意識的往小了猜,心下鬆了鬆,還好不多。

陳正瑞搖頭,一字一句道:“醫生說我家妹子肺部感染了,要是嚴重還要去省城看,算上各種醫藥費跟後續營養花的錢,也不要你給票,你給我們200塊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