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若音整張臉再也控制不住表情,僵硬扭曲的十分難看,彷彿覺得自己赤裸裸地被放在油鍋上。

她緩緩向祁風看了一眼,但見到祁風淡漠的神情,她到底還是沒有再開口說話,而是默默地站在了祁風身後右側一寸的位置。

“錢婆子,就算你是祁府的老人,可你忘記了,我才是祁府真正的夫人,你剛剛兩次誣陷主母,打你五十大棍不會冤了你。”

晏錦洲勾了勾唇角,冷冷說道。

底下站著的一干下人鴉雀無聲。

錢婆子嚇得面如死灰,五十大棍!這絕對會要了她的老命!

林若音的心也不住糾了起來,要是錢婆子此刻為了逃罪,供出她來……後果簡直不堪設想。

“來人!把這婆子拖下去打五十大板!”

祁風聲音一沉,發出了最後的命令。

染霜,潤雪聞聲趕來上前拖人。

就在錢婆子被她們二人拽住手臂,準備拖走之際,林若音闖出來“撲通”一聲跪了下去。

“求大人恕罪!”

祁風蹙眉:“你何罪之有?”

“是妾身管理不力,讓錢婆子犯下大錯,但是她是妾身來到這府上時第一個伺候妾身的人,妾身常常記起那段孤苦無依的日子……因此格外感激錢婆子。”

“還望大人饒她一次,如果夫人咽不下這口氣,那妾身願意代錢婆子受罰。”

此話一出,底下的錢婆子立馬紅了眼。

祁風也隱約起了些愧疚之心,林若音剛進府時,衣著破爛,行事不懂規矩,他沒有太關心,憑空讓他這個恩人之女遭了許多白眼,這是他對不起她的。

錢婆子跪著向前,拼命讓林若音起來:“娘子身子貴重,別為了奴婢傷心。”

她雖然唯利是圖,但此刻卻被林若音護她之心打動了幾分。

錢婆子看向祁風,重重地磕了幾個響頭,然後揭發了晏錦洲的罪行:“大人,王琴的死您可要為小人們做主啊!”

“她雖然是奴婢,但也是一條人命……”

晏錦洲點了點頭,“自然是,就算你不提這件事情,我也是要把這件事情查清的,大人,既然她請你做主,那你就聽她說完話再把她押下去吧!”

“嗯!”

祁風望見晏錦洲決絕的表情,對她興趣又濃了幾分。

錢婆子毫不留情地指證了晏錦洲:“王琴死前有個賬本,裡面有夫人每日的花銷。”

又是剛剛那個偽造的賬本。

現在落在祁風手裡時,上面還多了些錢婆子的血跡。

只見祁風的臉色越來越難看,最後直接把賬本用兩根指頭夾著扔到了一旁的桌子上。

錢婆子以為自己得逞,於是添油加醋:“照夫人這樣花錢如流水,假以時日,整個府上豈不是都要入不敷出了。”

祁府不同京城別的貴人府上,人口眾多,家族根系龐大。

晏錦洲和林若音上頭沒有婆母,下面也沒有祁風的兄弟子侄,唯一沾親帶故的便是祁風的表妹陸曉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