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延聞愣住了:「不是烏子虛?那他是誰?」

「是楚國人。」宇文拓咬牙切齒道,「是楚國的暗探!從烏子虛去楚國江南開始,他們便將真正的烏子虛調包了!」

此話一出,呼延聞被嚇得往後退了幾步。

「這世上……竟然有如此高深的易容之法?」

宇文拓也不願相信,然而剛才他看見的那一幕做不得假,就在石頭上,還有這烏子虛隨手扔下的面具。

「那便是他扔下的面具。」宇文拓指著那塊薄如蟬翼的面具,一字一句道,「我親眼看著他摘下這個面具後,變成了另一個人。」

呼延聞深吸了一口氣,怎麼都不敢相信自己聽見的話。

眼見石頭上的面具,他趕緊伸出了手,仔細地打量著這塊面具。

「就憑它?」

「外祖父,我騙你有什麼好處?」宇文拓咬牙道,「你若不信,大可去烏家瞧瞧!看看烏子虛是否還在!」

片刻後,呼延聞閉上了雙眼,痛苦地揉著眉心:「烏子虛是楚國人?那這些時日王庭的動亂……豈不是都在他的操縱之下?」

宇文拓沒有回答,但答案已經擺在了明面上。

呼延聞深吸了一口氣,勉強穩住了心神。

此刻他腦海中冒出的,是另一件事。

「那個給大祭司看病的大夫。」呼延聞盯緊了宇文拓,「究竟是什麼身份?」

在這些事塵埃落定後,呼延聞突然想到了被自己忽略的一件事,之前宇文拓與呼延亮第一次從楚國回來時,他記得呼延亮說過,宇文拓喜歡上了一個楚國郡主。

可惜的是,那郡主已經有了未婚夫,而那郡主的身份,是裴家的長寧郡主!她的未婚夫是謝宴!也就是後來的楚國太子!.

緊接著,呼延聞就想到了自己在滿香樓見過的那個謝公子。

當時他還覺得那謝公子氣質不俗,通身都是矜貴氣質,不像是商人,倒像是什麼皇親國戚。

呼延聞想到這,便神情猙獰地往外走去。

他此刻的腦海中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將謝宴的性命留下!

什麼榷場,什麼鹽,什麼茶葉,都被他拋在了腦後!若是能將楚國未來的皇帝性命留下!那他們匈奴豈不是……

見呼延聞大步流星地往外走,宇文拓心中咯噔一聲,立刻想明白了他的用意,厲聲道:「外祖父!」

「您別忘了!舅舅還在他們手裡!」

宇文拓的一句話,讓呼延聞愣住了。

呼延聞還沒開口,宇文拓便急切地走到了他面前,一字一句道:「外祖父,我與舅舅費勁了心思,好不容易才回來!我們不想再多生事端了!」

「就算你殺了他又如何?楚國在邊關駐紮的七萬大軍,只會因為此舉士氣大漲,他們縱然是拼了性命,也會為他報仇!」

「到那時,我們匈奴還能存在於這世間嗎?」

「不要衝動!」

宇文拓這一刻,倒顯得比呼延聞還要更成熟。

這時候,大祭司也走了過來,他在一旁,將兩人的爭執看得一清二楚,也在兩人的爭執中,清楚了謝宴與顧寧的真實身份。

「可汗所言極是。」大祭司道,「呼延大人,你殺得了一個人,殺得了千千萬萬個楚國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