瞥見謝宴這副模樣,嶽榮酸得牙都軟了。

「殿下,可不是屬下說喪氣話,實在是您做得也太真了,這萬一沒算準,郡主那邊只怕是要尋死覓活了。」

嶽榮忍不住開口提醒:「屬下覺得,您還是早些讓人去給郡主通風報信,匈奴那二王子可還在虎視眈眈呢!」

他越說越起勁,身邊的嶽明趕緊推了他一把:「胡說八道什麼呢?殿下與郡主心有靈犀,自然不會發生你說的這些事。」

話雖如此,但嶽明的心中也有些忐忑。

但謝宴神情依舊淡然,顯然不曾將嶽榮的話放在心上。

他鳳眸遠眺,看著雷明那隊人馬最後揚起的塵土,淡然道了一句:「她會明白的。」

顧寧剛出營帳,便瞧見了一隊人馬自綠洲外而來。

為首那人的樣貌,讓她頓時停下了腳步。

見顧寧臉上的神情變化,春玉會意,低聲道:「郡主,那位就是雷明,雷將軍。」

「我知道。」顧寧微微頷首,紅唇微張,輕聲問道,「如今在軍隊裡,有多少人是雷家的人?」

聞言,春玉思索片刻,道:「十萬大軍中,約莫有兩萬人出自雷家當年在蜀地的那支雷家軍。」

顧寧眼底劃過一抹冷意,足足佔了五分之一,要想徹底根除雷家這個隱患,還有不少的麻煩。

若是強行鎮壓,最好的情況也就是留下七萬大軍,且不說七萬大軍深入匈奴腹地危險重重,光是隊伍裡起內訌這一點,就足以動搖軍心,讓這個計謀行不通了。

想到這,顧寧的臉色微沉。

她看向春玉,低聲道:「這幾日讓你打聽的有關雷家的訊息,可有什麼進展?」

春玉貼耳輕聲說了幾句:「倒是有些進展,不過……還是沒能找到郡主您所說的那些證據。」

「雷家野心勃勃,收攏了朝中不少官員與世家,想在京城立足之心極為明顯,但就平常眼光看來,雷家此舉無可厚非,人往高處走,他們既然有從龍之功,自然也不願再回到蜀地。」

「只是經過郡主您的點撥,奴婢又發覺了一些異樣。」

「這雷家交好的官員與世家中,大都是廢帝在時的那些牆頭草,對佑德太子與如今的殿下,並無太多尊崇。」

顧寧聽得這話,輕笑了一聲,意味深長道:「可不是沒多少尊崇嘛……對廢帝忠心耿耿的死的死逃的逃,而對佑德太子忠心耿耿的全都倒向了我們,他能拉攏的人,也只有那些牆頭草了。」

「牆頭草無論是誰當皇帝,他們都能做到置身事外,更何況雷家若是事成,他們還能混上一份不小的功勞。」

「不過在這些牆頭草中,也有幾家隱藏極深的,他們可是野心勃勃。」

聞言,春玉震驚地睜大了雙眼。

顧寧並未解釋,這都是她記憶中的原書劇情,京城的蔡家與齊家,都是清流世家,每一任皇帝,他們都沒有表現出太多喜惡,但是這些年來,他們暗中積攢了不小的勢力,在原書中,更是成為了原書後期楚雲逸最大的困擾,根據書中透露出的資訊,他們這批勢力最少積攢了二十餘年。

他們謀反之心由來已久,只是缺少一個機會。

而雷家,就是他們將思想付諸於實踐的機會!

顧寧的眼中劃過一道冷光:「京城那邊的動靜,你要時刻盯著,絕不能放鬆。」

「是。」春玉用力點頭,對於顧寧所說的話,她縱然心存疑慮,也一定會按照吩咐辦事。

「那雷家……」春玉暗暗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