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拓倍感屈辱地低下頭,他嘴唇微張,想說些什麼,最終又歸於平靜。

「我都答應。」

他艱難地將這句話說了出來,眼神間充滿了冷意。

事到如今,他還能有什麼辦法?

顧寧坐在謝宴身邊,眉毛高高地挑起,這可不像是宇文拓的性格會做出的事。

在她與謝宴的推算中,宇文拓要答應這件事,少說也得四五輪的勸說,這才是第一輪。

顧寧心中琢磨了一下:「他是不是有別的打算?」

謝宴尾指輕輕勾著顧寧的尾指,微微一動,顧寧便知道他跟自己的想法一樣——皆是懷疑宇文拓。

而這時,宇文拓一張臉漲得通紅,看向沉默不語的兩人。

「你們在懷疑我?」

「你答應得這麼爽快,我們自然有所懷疑。」顧寧理直氣壯道,「難不成還要對你深信不疑?」

「我……」宇文拓對上這雙漂亮的桃花眼,內心的憤怒又被壓在了心底。

他咬咬牙,一字一句道:「面子固然重要,但總不能為了面子,連裡子都丟了!燕國還在虎視眈眈!若是因為我,讓匈奴四分五裂,那我便成了匈奴的罪人!」

這也是所有留在他身邊的將士們心中所想,他本就有些動搖,在這些人的勸說下,他心中的天平徹底傾斜了。

「到底要不要合作?」

宇文拓放下狠話。

「若你們出爾反爾,大不了就是一個死!」

「當然合作了!」顧寧立刻答道,她傾身上前,那雙漂亮的桃花眼在宇文拓的面前放大,讓宇文拓怔了片刻。

但很快,宇文拓又回過神來。

他不自在的移開視線,沉聲道:「你們想怎麼做?我們匈奴的王庭可不是那麼好去的!這一來一回,少說也要一個半月!」

匈奴王庭在大漠深處的綠洲,大漠就是匈奴天然的圍牆,除非是匈奴人,不然誰也無法再茫茫沙漠中分辨出正確的方向。

這也正是當年太宗不曾對匈奴趕盡殺絕的原因之一。

謝宴瞥了眼宇文拓,上前幾步,將顧寧遮在了自己身後。

宇文拓正要開口時,謝宴打斷了他的話:「明日出發。」

聞言,宇文拓震驚的抬起了頭:「明日?你以為我們王庭是如你們楚國一樣……」

「若是再晚上幾日,燕國的軍隊說不定已經到匈奴了。」謝宴眼中帶著譏諷,「宇文旭與燕國的關係從未斷過,你能帶外人入王庭,宇文旭也可以,甚至……宇文旭的動作比你更快。」

宇文拓的臉色因為謝宴的這一句話瞬間變得蒼白起來:「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匈奴王庭內正在混戰,誰若是能率先將其他王子剷除,誰就是王庭的主人。」顧寧輕飄飄的扔下了一句話,「你說……宇文旭會怎麼做?」

宇文旭會怎麼做?幾乎不用想,宇文拓都能知道他的選擇,他這樣膽小怕事又自私歹毒的人,當然是與燕國合作,試圖利用燕國成就自己!

他這麼做,分明就是引狼入室!

燕國與匈奴之間可不比楚國與匈奴之間的兇險,只要宇文旭將燕***隊引入了王庭,那等待王庭的,將會是燕國將士們的屠殺!

思及此處,宇文拓的神情變得焦灼起來。

「你想讓我怎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