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夏知曉顧清秋此刻已經完全陷入了瘋狂,無論自己如何勸說,顧清秋都不會聽勸的,為今之計,只有暫時等顧清秋冷靜下來。

她陪在顧清秋身邊這麼多年,對於宮中的這些算計也見識過許多次了,她尚存一分理智,看得出莊先生或許是一個誘餌,就是為了引誘顧清秋行動。

見半夏沉默,顧清秋的臉色愈發陰沉:「難道你也想背叛我?」

「奴婢絕無此意!」半夏立刻跪了下來,眼神中滿是懇切,「奴婢的這條命都是太子妃您的,又怎會背叛您?」

她早已成了顧清秋的一部分,她就算是背叛了顧清秋,也絕不會有好下場,更何況這些年來,顧清秋的確幫她良多。

哪怕顧清秋在外人看來是一個脾氣暴虐之人,可對於半夏而言,顧清秋是她實打實地救命恩人。

半夏的態度,讓顧清秋冷厲的眼神稍微變得緩和了些。

沉默片刻,顧清秋閉上雙眼,冷冷地吩咐了一句:「也罷,既然如此,那你就記住我的吩咐,務必要將此事辦妥。」

「奴婢明白。」半夏連忙應下,「只是現在大理寺剛關進了一批犯人,看守十分嚴密,咱們即便是攢夠了人手,想要除掉莊先生也是極為不易,不如再等上一些時日?」

「還要等多久?」顧清秋皺眉,語氣極為不善,「你難道不知他手中有多少關於我的把柄嗎?為今之計,只有儘快將他解決!」

眼見顧清秋面露不耐,半夏不敢再勸說,只能小幅度的點了點頭。

「拿上銀子,去買些人手回來。」顧清秋意有所指道,「還有那幾個家族,他們既然想要有從龍之功,就應該有位東宮貢獻的覺悟!」

半夏聽出了顧清秋的言外之意,趕緊點了點頭。

此時,太后的宮中氣氛十分低迷。

自從上次暈倒之後,太后就消瘦了許多。

李德海站在太后跟前,笑道:「太后娘娘,這是皇上專門讓奴才給您送來的滋補養生的藥材,您可千萬要保重身體!」

聞言,太后眼底劃過一道微不可察的譏諷之色。

病倒了幾日,太后已經不再復之前的端莊,她的滿頭白髮襯得人愈發憔悴起來。

「皇上孝心可嘉。」太后笑了笑,「哀家就都收下了。」

李德海連忙點頭,正想離開的時候,卻聽見太后冷幽幽的聲音在他身後響起:「不過哀家這病,卻不是幾株藥材就能治好的。」

「去將陳道長請過來。」太后一字一句道,「哀家要見見他。」

一聽這話,李德海頓時停住了腳步。

他錯愕的站在原地,身子背對著太后,但也足以讓太后看出他此刻的僵硬。

「怎麼?」太后又冷冷一笑,「皇上乃是哀家親子,難不成哀家見一個道士都不行?」

「這些日來,哀家常常夢見先帝,哀家心中惶恐,唯恐是做錯了什麼事惹得先帝惱怒,這才降罪哀家,聽說陳道長本事高強,想必以他之力,定能讓哀家跟先帝再相見。」

李德海根本不敢答應,他腳下步伐輕快,聲音也十分輕鬆:「這是自然,奴才這便去見皇上,告知皇上您的打算。」

「哀家現在就要見陳道長。」太后冷聲道,「難道說,哀家身為一國太后,連見誰都要得到皇帝批准嗎?」

太后的聲音愈發冷了,李德海更是確定太后一定是知道了什麼。

他心中冒出許多想法,最終還是決定穩妥行事,開口便道:「太后娘娘,並非是皇上不讓您見陳道長,實在是……陳道長性子高傲,除了皇上以外,其他人根本使喚不了他,若想讓他過來,只怕還是得皇上去請。」

誰知在這話剛說出口時,太后便打斷了李德海剩下的長篇大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