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宴出現,讓金老爺緊繃的神經瞬間放鬆下來,從一開始他就覺得這人不簡單,如今一聽謝宴的話,更是將心放回了肚子裡。

可馬匪一個個,卻都笑了出聲。

為首的人更是笑道:「不過是個小白臉,也敢口出狂言,看爺爺我不將你的人頭砍下來倒酒!」

說話時,他又看到了不遠處戴著帷帽的顧寧。

縱然長長的帷帽遮擋,也掩不住美人窈窕的身姿,在稀疏的陽光下,她更是像落入凡塵的仙子,讓馬匪血液中流淌著的暴虐因子瞬間翻騰起來。

馬匪的眼神毫不遮擋,興味的看著顧寧,渴望寫滿了整張臉。

原本神情淡漠的謝宴毫不猶豫地拔出長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戳進了他的胸膛,直到臨死前的最後一刻,馬匪都未曾看出他是何時出手的。

隨著謝宴的動作,那些密林中也有了動靜,除了上百個馬匪外,還有許多身著黑衣的高大男人,他們出手就是殺招,訓練有素配合默契,不過是一刻鐘的功夫,上百個馬匪就只剩下了特意留下的幾個活口。

金煥何時見過這般場景,他顫抖著攙扶住了一旁的樹幹,極小聲的問道:「這些人是從哪來的?難道也是追殺……」

「你想什麼呢?」嶽榮抱著刀,很是鄙視,「這都是我們的人,為了避免隊伍太過龐大,他們才暗中隨行。」

金煥點了點頭,隨後又震驚地看著站在一地屍體之中的謝宴,顫聲道:「這隻怕不下五百人吧?難道謝公子是什麼勳爵?」

按照楚國律法,只有身負爵位之人,才能有這麼多的隨行護衛。

嶽榮訕訕的摸了摸鼻子,不知如何回答。

他總不能說這些人都是用來保護顧寧的,想到這,他便將目光轉向了謝宴:「主子……」

這個問題,也只能讓謝宴來回答了。

聽得兩人對話後,謝宴終於轉過身來。

金煥一見他,臉上的笑容就堆滿了:「謝公子,這次實在是多謝您了!若是沒有您,我們一行人的小命就不保了!這都是我們此行帶來的貨物,您若是有什麼看的上眼的,只管帶回去!」

他一邊說著,一邊小跑到了自己的車隊裡,一把掀開了厚實的遮蓋,裡面金光閃閃,幾乎閃瞎了嶽榮的眼睛。

「金老爺,看不出來啊!」嶽榮仔細地將金煥打量了一眼,感慨道,「難怪這些馬匪追了你一千多里,這些金銀珠寶無論放到哪都是讓人眼饞的!」

金煥笑了笑,恭維道:「嶽護衛您若是有什麼看得上的,也大可以拿去!」

但嶽榮卻擺了擺手,十分恭敬地站在一旁,等著謝宴發話。

謝宴走到金煥身邊,高大的身影讓金煥倍感壓迫,他白胖的臉上擠出了一抹笑容:「謝公子,您就算是全都想要拿走,我也願意雙手奉上!」

這樣的眼神,他實在是不敢與之對視。

半晌,謝宴薄唇間發出一聲輕嗤:「能讓馬匪千里迢迢追來的,恐怕不是普通的金銀財帛,金老爺,你身上究竟有什麼寶物?」

謝宴一番話,讓金煥額間「唰」地一下留下了冷汗。

他眼神低到了地上,不敢跟謝宴對視,小聲道:「當真就這麼點東西,我就是個普普通通的商人,哪裡有本事拿什麼讓人趨之若鶩的寶物。」

「那可不一定。」謝宴意味深長道,「讓馬匪趨之若鶩的,未必是什麼金銀珠寶,或許……是一味藥材呢?」

金煥再也撐不住臉上的笑容,他扶著馬車,全身的力量都放在了馬車上,一點力氣都沒了:「你是怎麼知道的?」

謝宴不曾回答,他身後的人殺氣騰騰地走了過來,輕鬆地拎著一

個人,隨手扔在了地上。

金煥被嚇得往馬車上靠得更緊了,恨不得跟馬車融為一體,也不要面對這樣的威脅。

「我……我我我都招!」金煥嚇得聲音都沙啞了,「就是我們偶然間尋得的一味藥材,說是什麼無相奇參,我們聽聞這無相奇參極其昂貴,於是就將它帶走了,誰知道那群馬匪也想著這味藥材,一路追殺我們,我們即便是主動將無相奇參奉上,他們也不肯放過我們。」

「左右都是死,我們不如賭上一把,萬一運氣好呢?」金煥說著,眼淚就止不住地往外流,「誰知道哪怕回到了關內,哪怕已經走過了越州,他們依舊不肯放過我們。」

周圍的人都被清空了,只有謝宴跟金煥兩人。

旁人只見謝宴跟金煥兩人在一處,金煥痛哭流涕,謝宴神情冷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