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問她也知道讓周大夫去找藥的人是誰。

但周大夫跟謝宴關係這麼好,是她沒有想到的。

顧寧收斂了神情,裝作雲淡風輕的模樣,彷彿不在意那人是誰:「周大夫,若我說我能治好這個病呢?」

「什麼?」周大夫失聲驚呼,「你能治好這個病?」

沒等顧寧回答,他便著急地在原地來回走了幾步,一口篤定:「我與你相處了兩個月,知道你沒這本事。」

「你要是能治好這病,又怎麼會因為你母親的毒求到我頭上?」周大夫冷哼一聲,彷彿看透了顧寧。

「山人自有妙計。」顧寧衝著他眨了眨眼,「我們打個賭如何?若我能治好這個病,你就留在裴府……五年?」

周大夫見她狡黠的目光,頓感不妙。

他平日裡瀟灑自由,想去哪就去哪,這一留就是五年……實在是讓他有些不好受。

「周大夫,你就算出去遊歷五年,也不一定能碰到你解決不了的疑難雜症。」顧寧蠱惑道,「倒不如留在我這,別的不說,光是美酒,我就能讓人去各地蒐羅。」

「你還沒去過燕國與匈奴地界吧?這兩地可是出了名的好酒,他們那的好酒也多,只是輾轉運過來耗費的時間與銀子太多,沒人願意做這筆生意,但你要是能留下來,我就倒貼銀子,讓人將他們的酒運到京城來。」

周大夫鬍子翹了翹,孩子氣地哼了一聲:「你倒是會做生意。」

不過,他的語氣已經軟化了。

顧寧見有戲,又道:「那您再考慮考慮?」

「不必考慮了,你若是能答應我一個條件,即便是沒有美酒,我也願意留下來。」

周大夫說話時,目光緊緊地盯著顧寧。

「我要你將這病的病因與病理以及診治方法全都告訴我。」周大夫一字一句道,「不能有一點隱瞞!而且我要日日替你診脈。」

「宿主放心,系統能助您將這幾個要求完成得天衣無縫,但是嘛……那氣運值……」

系統乾巴巴地笑了一下,再無平日裡的活潑。

那每日一減的氣運值就像是一柄懸在一人一統頭頂的利劍,隨時都會落下。

顧寧心口一痛,但在周大夫目光灼灼的注視下,一口答應了下來。

「周大夫說什麼就是什麼!我現在就可以給您診脈!」

「瞧你這面相,我就知道你跟前幾日一樣,還越來越虛弱了。」

周大夫冷笑了一聲,揮開了顧寧伸出的手。

他一邊往自己的院子走,一邊背對著顧寧喊道:「三日後,來我這診脈。」

顧寧愉快應下,但在轉身的一瞬間,她的一雙秀氣的眉毛就皺了起來。

她快步回了院子,火急火燎地將春玉幾件衣裳翻了出來。

「我要去謝府一趟。」

對上春玉疑惑的眼神,顧寧如實相告。

春玉聞言,瞭然一笑:「也是,如今謝指揮使身份不同了,您若以真實身份上門,只會被人懷疑謝指揮使與裴家有勾結。」

說話時,她便精心給顧寧梳了一個簡單的髮髻,配上一根銀簪,除去顧寧那張美貌的臉,其他地方都很附和一個裴府丫鬟的身份。

顧寧低著頭,在春玉的遮掩下去了一牆之隔的謝府。

裴家隔壁的宅子是當初一個貪官被抄家後空出來的,因為這座宅子太大,沒人敢堂而皇之的搬進去,於是就空了好幾年。

皇帝為了彰顯自己對謝宴的關懷,大手筆地將這個佔地僅次於裴家的宅子賜給了謝宴。

顧寧哼哧哼哧地翻過圍牆,春玉站在她身旁,遠遠地看

過去,就是兩個十分普通的丫鬟。

謝府已經被翻修過一遍了,那些違制的陳設已經被悉數搬離,精美的宅子裡,只有工部送來的傢俱一板一眼地擺放在那,府中也沒有下人的蹤跡,看上去冷清極了。

一直到了主院,方才聽見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