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如流水般流淌在地上,將那人的面容映照出來。

這是顧寧從未見過的一張臉,他的身形在夜色中如鬼魅一般,像是飄進了臥房。

很快,房門被關上,屋內又再度陷入了黑暗。

顧寧緊緊地捏著謝宴衣襟,兩人緊密相貼,距離從未有過這樣近,近到她能聽見謝宴的心跳聲。

她不敢發出一點聲音,這人敢在層層守衛下來到別院,又直奔謝宴的院落,其中必定有貓膩。

這男人腳下沒有一點聲音,他一步步走到床前,盯著沉睡的謝宴。

突然間,漆黑的房間內劃過一道銀光。

謝宴猛地睜眼,手執長劍擋下了這一擊。

劍氣如虹,凌厲的劍光逼得此人連連退後。

與此同時,那些追蹤他來的將士也趕到了院外。

院外如白晝般,讓屋內的人無所遁形。

“不愧是讓裴大將軍看重的人,功夫果然了得!”

男人見處於弱勢,冷笑幾聲,幾個躍身避開謝宴的攻勢,跳窗逃走了。

謝宴手握長劍,寒光凌冽,一如他此刻的眼神。

屋內的動靜,門外之人聽得十分清楚。

一些人已經追著那道黑影離開,只有嶽明嶽榮兩兄弟守在門外。

“主子,您沒事吧?”

“無事。”

謝宴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冷淡。

偏偏兩兄弟在聽得這番話後,察覺到了其中的異樣。

他們互相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地將門推開。

院外的火把映照著這間不大的廂房,裡面的一切都被盡收眼底,包括床榻上的那一團。

房內竟然還有其他人!莫非是那刺客還沒走?

嶽榮神情大變,厲聲道:“主子小心!”

“別衝動……”

嶽明話還沒說完,便見嶽榮直奔床上那人而去。

就在嶽榮的劍即將抵達那人時,他的手腕處卻被人狠狠一敲。

謝宴神情不悅,擋在了那人面前。

嶽榮目瞪口呆地看著眼前這一幕,指著床榻道:“主子,您這是……”

“主子,我立刻帶他離開。”嶽明趕緊捂住了他的嘴。

他被嶽明拖著往外走,每當想要開口時,總會被嶽明惡狠狠的眼神給瞪了回去。

一直到離開了院子,嶽明才鬆開了手。

“大哥,你為何不讓我說話?那人可一直躲在屋子裡,若他對主子不利……”

“你都能發現的事,主子能發現不了?”嶽明沒好氣地給他腦袋上來了兩顆暴慄。

電光火石之間,嶽榮倒吸一口涼氣:“那……那床上的人該不會是縣主吧?”

聞言,嶽明神情一滯:“你說什麼?”

“大哥,你傻了不成?”嶽榮一改剛才的糊塗,分析道,“除了縣主,主子還對誰有過這般耐心?再說了,就連咱們陪在主子身邊多年,可都不能近身主子片刻,唯獨縣主……”

這話嶽明可不愛聽,他臉色一陣變化,但越是細想,就越是覺得嶽榮這話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