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頭半高。

清韻渡口。

長長的恆垣河默默流淌著,金色的太陽於河面染出片片金鱗。

仲夏時節,翠綠蔥蔥的蘆葦長勢盛旺,無風無雨,寂靜無聲,好似沉默擁擠的看客。

恆垣河寬逾十幾丈寬,上下幾十裡無橋可過,唯清韻渡口的渡船來往,因此這清韻渡成了十里八鄉難得的熱鬧之地。

此時的清韻渡卻很是冷清,就像死寂的蘆葦蕩一般。

清韻渡口南邊百米,有著一顆幾百年的老柳樹。

柳枝垂垂,枝繁葉茂,遮下好大一片陰涼。

於老柳樹下,有一處茶攤。

簡陋的遮棚擋下風塵,成了匆匆來往行人短暫落腳休歇之處。

茶攤中倒是有人。

很多人,滿滿四五桌子的人,江湖人!

四五桌人面前唯一碗清茶,別無它物,不言不語,皆是死死盯著永嘉縣城的方向。

直到一輛馬車駛入眼簾,四五桌人才好似活過來一般,各自嘀咕起來。

只是不時躲閃的目光仍死死盯著駛來的馬車。

‘噠噠’的馬蹄聲緩緩靠近茶攤。

車廂門處端坐的小夥子猛然睜開眼,看著茶攤,嘴角露出一絲詭異的微笑。

又是這個茶攤,又是江湖路人!

一切恍如昨日,只是少了一個粉色的小姑娘。

想到這,小夥子的臉上添了幾分猙獰。

“銳哥,俺們要在這裡歇一歇嗎?”

周梧諫看著身旁的鋒銳扯了一把韁繩。

鋒銳嘿嘿一笑。

“便是我們不想歇一歇,怕是有些人也不想叫我們走吧。”

周梧諫也是不傻,瞪著銅鈴般的牛眼看向茶攤。

雖然茶桌前的人各說各話,一副風輕雲淡,可皆是不時瞥向自己,瞥向銳哥手中的黑色盒子。

再看凸起的太陽穴和身邊的兵器,茶桌前的這些人可不是普通人。

周梧諫的眼神中多了幾分戰意和殺意,一路上已經打發好幾撥江湖人了。

“小淫賊,我們還是不要再生事端,速速去台州府找棋妹妹要緊!”

小女賊伸出小玉手,想在鋒銳的小腦瓜上敲上一敲,可是又收了回去。

如今的小淫賊沒犯病,小腦瓜也硬的和石頭一樣,在沒有以前的好手感了。

鋒銳撇了撇嘴,他生事端?

他可是受過良好教育的五好青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