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婉渾然不知自己是怎麼離開皇宮的,只記得自己實在撐不住疲憊便在蕭衍懷裡沉沉睡去。

馬車晃晃悠悠地行駛在街道上,舒婉睜開時才發現自己還躺在蕭衍的懷裡,而他也正在看著她,墨黑的眼眸深地無底,難辨喜怒。

舒婉只覺得自己恍若被一頭野獸盯住,顫著聲音試探又嬌羞的喚了他一聲:“夫君。”

顯然蕭衍還沒有完全適應這個親暱的稱呼,身子稍稍後仰,然後很不自然的輕咳了一聲。

不知是喜歡這個稱呼,亦或是對這個稱呼感到膈應。

而舒婉這次眼神不再躲閃,眨巴著眼睛直勾勾地看著他:“夫君若是不喜歡這個稱呼,往後妾身便還是喚你王爺吧。”

他似乎是猶豫了一下,然後搪塞道:“隨便你……”

“那妾身還是喚你夫君吧,夫君往日喚我婉兒便好,我爹爹便是這樣喚我。”

她想得很清楚,她現在孤苦無依,想要活得更好,想要遠在邊疆的哥哥好好活著,就必須要討好眼前這個男人,不惜一切代價!

好在,他如今對她沒有殺意,也慢慢放下了戒心。

而她如今只有一個目標,苟活!

“你這是徹底對溫廷玉死心了?”不知為何,蕭衍突然這樣問她。

舒婉微微一笑,臉湊近他,天真爛漫地說道:“妾身現在心裡眼裡都只有夫君一人。”

她忽然有些佩服起自己,說謊的本事如今是愈發進步了,連她自己都難辨真假。

他伸手捏住她的下巴,用指腹輕輕摩挲著,嘴角噙著笑:“本王當著他的面要了你,想來他也不會再要你了。”

這話說得委實扎心,她知道,與溫廷玉再無可能了。

罷了,自從舒家落敗,她早就沒有資格憧憬什麼兒女私情,溫廷玉……早已成為她不可觸及的夢。

見她走神,蕭衍微微皺了皺眉,捏著她下巴的手稍稍用力:“怎麼?當著本王的面還敢想別的男人?是嫌本王對你太溫柔了嗎?”

舒婉腦海裡又浮現了方才的畫面,身上的痛感到現在還未消退,若非是他抱著離開的,憑她自己,根本連走路的力氣都沒有。

指腹上的薄繭磨得她很不舒服,舒婉身子忍不住微微戰慄。

感受到她的抗拒,蕭衍眉頭擰了擰,聲音在寂靜的車廂裡顯得格外的滲人:“怎麼,還是怕本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