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她的目光停留在一張精緻絕倫的檀木床上。

床樑上籠罩著一層紅色輕紗羅帳,裡面隱約可見躺著一個人。

那裡面睡著一尊活閻王,從今日起,便是她的夫君。

舒婉咬唇,攥了攥手中的冊子。

冊子上的活色生香令她面紅耳赤……

她掀開一層層輕紗羅帳。

羅帳內,男人輪廓深邃,長眉飛斜入鬢,鼻樑高挺,可謂是天人之姿。

這人便是蕭衍,琅國的活閻王,聽聞此人生性殘暴,殺人如麻,能以一人抵抗萬軍,年僅二十歲就憑藉自己的雙手立下戰功無數,皇帝親自賜封他為戰北王。

只不過兩年前他遭人暗算,身患奇毒,至今昏迷不醒。

她因為害怕,從未正面與這位主有過接觸,可沒想,這人竟生的如此好看。

舒婉拿起窗邊的瓷瓶,老太妃身邊的嬤嬤特意交代,需好生給蕭衍服用,她想,既然需要每日服用,想必是用來調養身子的良藥吧?

斟酌一番,她又倒了三四顆,一顆一顆地塞進了蕭衍的嘴裡。

東苑。

老太妃斜倚在軟塌上,貼身的丫鬟正在給她捏腿,她微闔著眼,似在等什麼訊息。

片刻,桂嬤嬤從屋外進來。

老太妃緩緩睜開眼:“事情辦得怎麼樣?”

桂嬤嬤回道:“已經給王妃交代了。”

“嗯,那就好。”老太妃淡淡應了聲。

桂嬤嬤似有不解,終是沒忍住,問道:“王爺如今這狀態……真的可以行房嗎?”

老太妃聞言,神情十分不悅,目光冷冷地掃過桂嬤嬤。

桂嬤嬤方知自己失言,慌忙跪地:“老奴失言,太妃息怒。”

老太妃只覺得煩躁,擺了擺手,將捶腿的丫鬟遣散。

蕭衍的病就連宮裡的御醫都束手無策,當初他昏迷不醒時,御醫都說他活不過三年。

蕭衍若死,朝廷之上恐怕又要掀起一片腥風血雨!戰王府的處境屆時如履薄冰。

再過兩月便是三年之期,饒是她再不願意接受事實,結局也改變不了,她得另做籌謀!

而今,唯一能做的便是想盡辦法為蕭衍留下血脈,王府不能沒有蕭衍的庇護。

舒婉是迄今為止最好的選擇,舒烈已死,她如今沒了依靠,戰王府將會是她最後的救命稻草,想她應該不會生出二心。

“時不待人,若她能誕下蕭衍的後代,便殺母留子,若是生不出來,撤了對她的庇護,自然有人要殺她。”

新房內。

舒婉單手撐著腦袋靠在床沿上,怔怔地看著床上的男子。

方才那幾粒藥丸下去,他好像有些不對勁。

伸手往他額頭探了探,滾燙的溫度烙鐵一樣,嚇得她立馬抽回了手。

舒婉有些急了,連忙起身想要去叫人,不想房門直接被人從外面鎖上了。

“來人,快來人,王爺有些不對勁。”她的聲音焦急中帶著恐懼,要是蕭衍死在她面前,她一定脫不了干係。

見連連拍了幾次門,門外無人回應,舒婉心中一涼,這是如何?

蕭衍身上的溫度更加滾燙了些,舒婉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