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邑,老君山七里坪。

只見山坡陡險,谷地幽深,怪石遍佈,森林茂密,巍峨壯觀。

林中徑然走出一人來,遠處那踱步而來的男子一襲白袍,身姿飄渺,墨髮三千,流瀉在肩頭,微微閃著光澤。面如冠玉,卻透著疏離,讓人驚為天人。“君被賈公徵為司空掾,前程似錦,定能在官場扶搖直上。”那人聞言膽怯,焦躁不安,搔首踟躕。

“吾與那賈午暗通款曲,被賈公察覺怕是人頭落地,性命不保啊。”原來那人姓韓名壽,字德真。被賈府的小女兒賈午看上,賈午春心蕩漾了幾天後,讓奴婢叫他半夜翻牆入內幽會,賈午從她爸爸那兒偷來一種西域來的奇香贈送了給他。

本來想著瞞天過海,但無奈那奇香經久月不歇。遂被魯公察覺,那賈充聞言大怒,當即下令捉拿。

“原來是傍上家世顯赫,勢傾朝野的魯郡公。賈充子嗣賈黎民早夭,膝下無子。而賈午深得其父喜愛,汝為何憂慮?”那人慌慌張張,早已失了神。

“其母郭槐奇妒,本以賈午嫁與那王孫貴胄,卻被吾捷足先登,遂發怒要取吾項上人頭。”

“德真且看此卦,此卦乃“上爻”萬事如意,心想事成,自有天佑,春風得意,事業如日中天。”葛玄神神叨叨,拿著卦籤解除迷惑。

那道士隱居山林,修真養性。經過多年養煉,功成圓滿。善於占卜,卦能通靈,十分靈驗。

且魏晉玄學風靡一時,時人莫不崇尚清淨無為,剛柔並濟的治世理念。

葛玄以方術聞名當世,其兼通星緯,知曉禍兮旦福。因其結草舍居住,靜心修道。遂江湖中稱“葛仙師”,行蹤飄渺不定,鬼神莫測。

韓壽對葛玄頂禮膜拜,直叩首垂禮。直呼道:“多謝天師解惑!日後必然重謝。”稽首後,瞬時頓明悟。

“師傅,不知為何轉憂為喜,還望天師指點迷津。”韓壽十分虔誠,眼眸十分懇切。

“就憑賈午腹中胎兒,爾以後定能平步青雲。”言罷,拂袖而去。只聽得長嘯聲。

那老道喃喃自語,口中嘀咕。“亂天下者,必此幼兒也。”

那韓壽不解其意,只想著日後官運亨通,左右逢源。能解了如今燃眉之急,才是正道。遂把此言拋之腦後,心想一個孩子能翻多大風浪。

洛陽,烏衣巷,魯國公府。

“那郎君生的極其風流,真是玉人。”閨房內,侍裨唇齒留香,在屏障說道。

“雲翳,你覺得那人怎樣。”那女子年未及笄,這些年冠蓋京華,翩翩公子倒是見過不少。少女懷春總是詩,眉頭緊鎖,春水盪漾。

那名叫雲翳的,一張瓜子臉,睫長眼大,面板白晰,容貌甚是秀麗,身材苗條,弱質纖纖。

“自然是龍章鳳姿。”她微微頷首,臉上略帶一絲嬌羞道。

“也不知韓郎如今怎樣。”賈午寤寐思服,愛情讓她容光煥發,有了一寸相思。

花香蝶狂,總是為花忙。這韓壽一長得帥的公子哥兒想來女粉自是多多,何況他還精通韻律,說他有一次到頂頭上司賈充府上開會,被賈府的小女兒賈午看上,賈午春心蕩漾了幾天後,讓奴婢叫他半夜翻牆入內幽會,一番雲雨後,賈午從她爸爸那兒偷來一種西域來的奇香贈送了給他。

暗中中調情,說穿了就是偷情。結局多半不好。雖說這賈午還沒結婚,這要在今天當然是司空見慣平常事,但在古代,乃至改革開放前,那都是很醜的一件事,根本不會被認可。她的老爸賈充,作為當時的權臣,自然善於察言觀色,一下子就覺察出他的小女兒不對勁。

加之韓壽這傢伙搽了賈午送給他的來自西域“一著人,則經月不歇”的奇香,很快就被賈充察覺。這香是西域上貢給皇帝的,皇帝只賞賜給賈充和陳騫,其它人不可能有這樣的香。所以,賈充便肯定自己這小女兒與韓壽私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