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江南起干戈(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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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紅柳綠,群鴛亂飛,正是江南燦爛季節。
號稱三萬六千頃的太湖,煙波浩瀚,風光明媚,湖山如畫,景色尤為迷人。
湖面上白帆交錯,縱橫顛簸,堤岸上萬柳柔條,輕風微指,宜增旖旎景色。
明媚的太湖堤岸,這幾天突然出現了不少勁裝疾服,身攜兵器的武林人物,而且愈來愈多,有增無減。
這些人匆匆趕來,神色暗透緊張,有的三五成群,有的獨來獨往,彼此交頭接耳,悄聲探聽訊息,把一個遊人如織的太湖堤岸,鬧得風雨飄搖,遊人望而止步。明眼人一望而知,平靜了十多年的武林。恐怕又要掀起一場腥風血雨的慘烈浩劫,而這場慘烈浩劫,可能就由這風光明媚的太湖開端。
正在群豪議論紛紛之際,沿堤又走來一位頭戴粉紅色公子帽,身穿錦花銀緞衫的俊美少年。
少年手中拿著一柄雕刻精緻的玉骨指扇,迎著春風輕搖,宜顯得他丰采韻秀,顧盼神飛,對堤上那些來自三山五嶽的江湖豪客,視如未睹,漫步向前。
三五成群的豪傑中,不乏青春貌美,勁衣背劍的女傑,見了這位面如傳粉,唇若徐丹的銀杉少年,也禁不住美目偷盼。
這些女傑中,有正有邪,有的雍容大方,有的嫵媚撩人,她們雖然久歷江湖,都有一副精銳眼力,卻看不出這位丰神如玉的銀杉美少年,是否具有武功。
但是,她們都敢斷言,銀衫少年敢在如此眾多的江湖豪客間,隱伏殺機的氣氛中,輕搖把扇,漫步顧盼,前來這是非之地踏青覽湖,就他這份膽識、豪氣來看,絕不是一般富貴人家的子弟。
銀衫少年揮扇前進,星目流盼,看似測覽湖光山色,實則對那些來自三山五嶽的男女英傑,十分留意。
只見就近柳樹下的數人中,一個健壯老者,正向一個黑衣道人,低聲道:“張道長,你平素喜覽古書,見聞廣搏,你一定熟悉‘巨闕古劍’的詳歷?”黑衣老人含笑謙遜說:“不敢,老英雄過獎了,貧道誦經之暇,的確常閱古書,但對‘巨闕古劍’的淵源始末,知道的也並不多。”
話來說完,一個站在老者身右的虯髯壯漢,突然粗開的說:“道長,你別跟俺賣關子好不好?你知道多少就講多少,俺忍飢挨餓,星夜趕來,也不過是想看看‘巨闕劍’是個什麼樣子,俺可沒有奪寶的意思。”
黑衣老人淡淡一笑,道:“當然,貧道匆匆趕來,也是想藉此一開眼界……”
虯髯壯漢一聽,立即不耐煩地說:“好了,你和俺雖然志不同道不合,但前來的目的卻是一樣的,你就快講吧!”
黑衣老人眉頭一皺,沉聲問:“沈當家的,你這話是什麼意思?”虯髯壯漢立即煞有介事地解釋說:“可不是嗎?你是吃齋唸佛的,俺是喝酒吃肉的,你要得道成仙,俺要娶妻生兒子……”
話未說完,附近早已掀起一陣低笑。
銀衫少年也忍不住笑了,他未便停步,繼續向前。
前進中,又見另一組一個長衫中年人,面向幾個青年人說:“巨闕劍乃上古神兵。兩千多年來,扶正義,誅奸惡,有過許多驚天地泣鬼神的事蹟,據說,這柄劍在鑄成之初,即可穿銅削鐵,示警驅邪,所以越王視同神物。”
一個綠布勁衣青年驚異的問:“巨闕劍由春秋越國的歐冶子鑄成之後。到現在兩千多年了,真的還在呀?”
其餘數人也紛紛附議說:“是呀,就是劍身不損不鏽,劍鞘劍柄也早該爛了呀?”
長衫中年人解釋說:“當然,如果久埋土中,兩千多年來自然早已腐朽不堪,‘巨闕古劍’所以能夠傳到今天而其鋒利不減當年,一是前人的細心儲藏;一是新劍主的愛護保管,所以才能一代一代的傳下來,成為蓋世神物。”幾個年青人覺得有道理,紛紛頷首稱是。
一個健壯年輕人,有禮貌地問:“前輩,這次風傳‘巨闕劍’已在太湖出現,而且,持有人竟是一個年僅十四五歲的小孩子、前輩認為這話可信?”
長衫中年人修眉微經,淡然一笑說:“這話當然不可能盡情,但也不能不信,如果說持劍人是個十四五歲的小孩,可能還不如那柄古劍高,也的確有令人可疑之處……”
銀杉少年聽至此處,業已走了過去,他對這件早已傳遍大江南北的驚人訊息,絲毫不感到新奇,但他卻覺得這些風聞而至,撲影而來的各路英豪,未免愚笨的好笑。
他停身岸邊,舉目遠眺,望著湖中峻秀青翠的君山,想起自已負氣東來,不禁有感而發的低吟道:“青山綠嶺妖魔動,翠堤碧湖灑血腥!群英匯聚為古劍,捉風撲影一場空。為挽狂瀾布羅網,萬里迢如覓沒鳳,縱使粉身遭慘禍、只為一諾千金重。”
他雖然輕聲吟,但附近十丈之內的男女英豪們,卻個個聽得清楚,俱都面色一變,紛紛驚異地向他望來。
銀衫少年見附近群豪的議論突然停止了,心中一驚,頓時驚覺,他看也不看一眼群豪,轉身走了。
由於銀衫少年的轉身舉步,群豪才發現他足下穿的竟是一雙粉白厚底的亮緞烏靴,這的確令他們感到費解。
因為一般武林豪俠,多穿劍履快靴,為的是輕靈快捷,除非他內功深厚,輕功高絕,藝業已純青火候,否則,這位銀衫少年便是個十足的公子哥兒。
就在群豪迷惑之際,遠處突然傳來一聲怒馬痛嘶!
群豪一驚,紛紛轉首,銀衫少年也止步回頭。
只見百丈以外,塵煙滾滾,旋迴飛騰,蹄聲急如驟雨,顯然不止一匹。
但是,在塵煙的前頭,卻僅有快馬一匹,疾如奔雷般向這面如飛賓士來。
銀衫少年凝目一看,只見馬上一人,躬身伏在鞍上,不停地揮鞭打著馬股,看來那人似乎已經身負重傷。
那匹馬好快,眨眼之間,已到了十數丈外,也看清了那人馬後三十餘丈處。也風馳電掣般的緊追著二十多騎,由於塵煙濃重,飛揚彌空,看不清那些馬上人的衣著和麵目。
群豪一見,紛紛讓道,唯獨銀衫少年站在原處未動,也似乎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