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英俊沉下僚(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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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陽,城外。
“那衛戌的郎令不讓我們進城。”洛陽城牆高約數丈,威嚴森森,莊嚴肅穆。
執戟郎分於兩側,器宇軒昂,威風凜凜。有的怒目圓睜,有的檢校貨物。都是身高七尺開外的勇武兒郎。坐定時渾如虎相,走動時有若狼形。
“休得聒噪。雖然有通關文書,傳令木櫝。需得等侯幾日。”領頭的將校察閱後,明顯有意故意刁難。
“鄉下刁民,呸!”語言極其粗鄙,難登大雅。
“你這人,耽誤郎君腳程可擔待得起嗎?”淡看那人,六尺以上身材,二十七八年紀,白淨面皮,三綹髭髯;額頭上縛著白手帕,身上穿著一領青紗上蓋,把一條白絹搭膊絡著手。
“小小的八品羽林郎也如此猖狂。”魏晉實行“九品中正制”,猶以門第為重。譬如那平陽賈氏,冠冕不替,顯赫一時。
“上等庶族,其祖諱遼,為晉陽候。其父諱虎,為都亭侯。”
譬如世族鄙薄武事,以文雅自傲。認為“屈志戎旅”有損門第。
“原來是些山野莽夫,怪不得如此粗魯。”
“你!”許武寶刀磨刀霍霍,早已按耐不住拔出半截,劍拔弩張,相互對峙。
“放肆!爾等竟敢在天子腳下尋釁滋事,意欲何為。”那將校勃然變色,仰仗軍威竟下令將圍而攻之。
“魏校尉好大的官威啊!”馬車慢慢駛過街巷,馬蹄急踏,鼻中打出一個響啼,噴出一口白氣,發出老長的嘶鳴。
一輛繁貴富麗的馬車便踏風而至,馬車四面皆是昂貴精美的絲綢所裝裹,鑲金嵌寶的窗牖被一簾淡藍色的縐紗遮擋。
“石郎君,哪裡的話。”哪位魏校尉笑臉相迎,生怕得罪這位“大人物”。
“皆為大晉子民,汝卻百般阻撓,不可為明知之舉。”語音低緩,聲音圓潤不失傲慢,不動聲色卻令人置身蕭瑟無垠地寒風中。
站在路邊,望車塵而拜。“魏謙知罪。”低頭顫顫巍巍道,時身體哆嗦,眼睛不敢抬頭直視。
“爾等怎麼不拜。”馬伕伏偎在車轂上,厲聲訓斥,好似那鷹犬,張牙舞爪。
“豈不聞“男人膝下有黃金”,直娘賊,安敢欺負你家爺爺。”許武說話很衝,不阿權貴。
“腿打折!以儆效尤。”金嗓一啟,脆音出唇,猶如春溪奔瀉,珠撤玉盤,直叩人們心扉。
跪伏的人,戰戰兢兢,如臨深淵,如履薄冰。
“那是大司馬石苞之子,你們犯下彌天大禍了。”一旁的人好心提醒道,生生怕惹了這位權勢滔天,榮寵之至的主。
石崇,字季倫。渤海南皮人,憑藉門蔭入仕,起家修武縣令,現為員外散騎侍郎。並參帷幄,共掌機要。
“吾劍鋒利,汝願試否?”石崇隨行扈從數十人,聲勢浩大,氣焰滔滔。
“我們跋山涉川,飢餐渴飲,夜往曉行。只想尋覓一間屋榻。”恍惚中,有人拔劍而長歌曰:以天地為⼀朝,萬朝為須臾,⽇⽉為扃牖,⼋荒為庭衢。
遠處近處的田疇裡,秋風風泛起漣漪。
那人酒後騎馬,晃晃悠悠,舉止蕭灑安詳,氣質豪爽清逸。腰如折柳,目如流光,廣袖逸飛。
“好酒!石齊奴可飲否?”醉酒清風,灑脫不羈。捧罌承槽,銜杯漱醪。
“劉伯倫切勿引火自焚。”石崇微眯眼,倨高自傲,三千青絲用髮帶束起,步態雍容柔美。
那人斂起袖⼦,綰起⾐襟,張⽬怒視。撥弄著鬍鬚,伸腿箕踞而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