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個青年,在我的記憶裡就是他,沒有錯誤,我與他就在這裡再次見面。

他揹著黑色挎包,暈乎乎的,有點困,手握著扶手,身子輕微隨著車子的動盪,穿著黑色短袖,藍色短褲,鞋子有些溼。他現在與今天在公司裡樣子完全不一樣,應該是去某個小飯館打工吧?別問我怎麼知道,現在已經八點多了,有些員工已經下班,況且他身上濃濃的川菜辣味早就襲入我的口鼻,刺激我的味蕾。

我自然而然的站在他旁邊,握著扶手,扯扯衣領。這個小夥子先是感到社恐,往旁邊走走,我也跟著靠過去。

他感到不對勁,仔細觀察我的樣貌,這才認出我。

“你是那位!”他有些驚訝的說。

“這才認出來啊。”我笑著說。

“那麼,請問你來是……”車子靠站,我們兩個給別人讓路,然後找了個位子坐下來,現在車子裡的人不是很多。

“沒有什麼事,就是你那學歷放在這群人裡面,就根本不會被人找到。”我看著他講,他似乎也有些無奈。

“其實你可以去考一下成人高考。”不知道這個建議他會不會採納。

他什麼話也沒有說,不知道他在想什麼,是在想著自己在學校裡逍遙的日子嗎?還是出來後在社會的毒打呢?

車子過了好幾站,我看著手上的雜糧餅,一天都沒有吃掉,它陪我度過了一天啊。

“你吃過飯了嗎?”我提著雜糧餅問他。

“你這已經涼了吧。”他眉頭一皺,明顯就是在嫌棄。

“哪裡這樣說的。”我把餅扯成兩半,然後咬了一口,下肚。

我把另一份推給他,他也只會拿著。

“你家在哪裡呢?”我問他。

“在丁山那裡”他說。“我租了間屋子。”

“這樣啊”在我印象裡,丁山那還沒被開發,還是個瓦房村落夾著些稻田。不過也馬上就要被拆遷了。

就這樣,我打算先不回家了,跟著這個叫檜源的人去看看他那怎麼樣。

下了站,走進田地中的小路,周圍的蟬在這個時候不停的叫,還有微風吹著雜草莎莎的聲音,這樣的氛圍在那個人來人往的城市裡完全就體會不到。四周沒有燈,只能聽著檜源的腳步聲向前走。走了一小會,月亮從雲裡出來了,整個世界的美好就被照亮在我眼中。

路過幾間老屋子,能時不時看見有老人在水泥地院子裡歇息。再進一條陰暗且窄的小道,就到了檜源家。

我發現門口堆放的幾個箱子,他應該知道這裡面裝的是什麼。他馬上拿出鑰匙去開門,結果發現打不開,再試幾次依舊如此。

“去我那坐坐吧。”我拿起一個箱子,對著他說。。

他與我真的好像啊,我也不知道是哪些地方,可是總有些地方我可以深切感受到他的內心,比如說啊,對於生活都不會放棄自己,不會故意看扁自己,永遠對自己抱有希望……或許,只是我對他有著同情心罷了。

畢竟人心都是相通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