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我有保護你的權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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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小飛和白雨一路走到自家院子門口,發現屋內燈火朦朧,一道人影晃來晃去。二人相視一眼,彼此的臉上滿是驚喜,急忙衝進屋裡。兄妹倆進屋時,那人正在擺弄著桌上的飯菜,待看清那人樣貌後,兩人臉上的神色由驚喜到失望,只在一瞬間。
“回來啦?下午那會兒,我來給你們送飯,發現你們兩個小傢伙都不在家,本來放下這些飯菜我就走了的。剛才瞧見外面天都黑了,這屋的燈還沒亮,就知道你們還沒回來,擔心菜涼了,所以過來幫你們再熱一下。剛好,這些飯菜剛熱好,你們都餓壞了吧?快過來吃飯吧。”
紀小飛在王叔看到他們的那一刻,便熟練地藏起心中的失落,臉上堆笑地一屁股坐到桌旁,也不擔心燙嘴,拿起筷子夾起一塊還冒著熱氣的紅燒肉就往嘴裡塞,一邊咀嚼嘴裡那口肉,一邊嘟嘟囔囔地誇讚王叔嬸的手藝。
“要我說,這天底下最好吃的便是王叔做的紅燒肉,就是給我萬兩黃金也不換,這要是哪天吃不到王叔做的這口肉,我怕是要想到哭呢!”
紀小飛的嘴還是一如既往地討人喜歡,王叔的那張嘴都要咧到耳朵後面去了,連忙招呼著白雨一塊坐下。女子終究是女子,做不出紀小飛這種踩著凳子,吃得滿嘴油也不擦的吃相。親和有禮的向王叔表達著自己的謝意,王叔溫柔寵溺地對白雨笑道“丫頭,先把肚子填飽了再說,再不吃就讓小飛吃完了”,一旁大快朵頤的紀小飛見白雨慢慢吞吞的,嘴裡便說著什麼“王叔都是自家人,瞎客氣什麼?”的屁話。結果吃得太急,噎著了。
看著手忙腳亂抓著茶壺,直接對著壺嘴兒猛灌了兩口的紀小飛,白雨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倒是王叔看著紀小飛吃得這麼香,心中別提多高興了。
紀小飛說得沒錯,像王叔李嬸這樣,早已將兄妹二人視為己出,對他們寵愛有加。長輩們對晚輩的厚愛,就在這一飯一菜之中,你吃得斯斯文文,他們反而心裡難受,想著是不是自己做的飯菜不合胃口,甚至還會責怪自己廚藝不精,讓孩子們吃不飽。相反,你越是敞開了胡吃海塞,他們心裡頭越是高興。
吃飽喝足,白雨本要將碗碟收拾乾淨了,給這位待他們如親生的長輩送家去,卻在幾番拉扯中敗下陣來。臨走前,王叔還隨口問了兄妹二人下午去了哪裡?
紀小飛只說是結識了兩個從御都來的外鄉人,人還不錯,一時相見恨晚。正好白雨這丫頭對外界心生嚮往,便帶著她和人家聊了幾句,從人家嘴裡見識下外面的世界,一時聽得興起,忘了時候。
白雨聽師兄拿自己做掩護,知道他在有意隱瞞,便也沒去揭穿他,不過還是沒少得了一頓白眼。
有些事,他還不能和王叔講,絕非不信任王叔。那個成天變著法坑徒弟的老頭,在長樂村這麼多年,刻意隱瞞身份,一定有他的考慮,他選擇不說出來,甚至平時都不允許自己暴露,一定是有他的理由存在的。再者說,與王叔說明王令和清風二人的來歷,似乎也沒有任何意義。索性真話摻著假話,糊弄過去。
“也是,你們這些孩子啊,從小就在這環山長大,這麼多年也從來沒出去過,對外面的世界好奇也是正常的。長樂村每年那麼多外鄉人來來往往,從他們嘴裡瞭解一些其他地方的新鮮事,也挺不錯的。”王叔笑著說道,“只要你們不是去抓李家小子說的那頭野豬,叔就放心了。小飛啊,你可不能帶著白雨這丫頭去冒險啊,那玩意兒可兇著咧,就算是我,都不敢一個人去打那玩意兒,更別不要說你們幾個毛孩子了。”
紀小飛心想,不就是一頭野豬嗎?自己又不是沒殺過。九歲那年,魏明誠不知道從哪攆來一頭他見都沒見過的古怪野獸。那怪獸生得像豬,但是他見過豬,白白胖胖的,耳朵像兩把扇子。可是魏明誠趕來的這玩意兒,渾身黝黑,體型健壯,四肢粗短,腦袋與家豬相比,又窄又長,耳朵是聳立的小耳朵,背上長著粗壯而稀疏的針毛,看起來像刺一樣,尤其是嘴邊兩顆向上彎曲巨大的獠牙,甚是嚇人。
那是紀小飛第一次見識到野豬的兇猛,廢了好大周折才將它打死。被折騰了一整晚的紀小飛,本來都打定主意不搭理魏明誠了,但架不住老頭子烤得一手好豬肉,那味道實在是太香了。本就筋疲力盡的紀小飛,哪能抵得住?他至今還記得第一次吃野豬肉時,嘴裡濃香四溢,肉質滑.嫩可口,一口下去幾乎全是瘦肉。
知道紀小飛沒有跑去打那野豬,王叔心裡還是有些不放心了,在院子裡還不忘對著出門相送的兄妹倆多囑咐兩句,才回到自己家中。
兩家緊挨著,站在自家院子裡,看著王叔回到自己家後,片刻前的失落再次爬上了白雨的小臉,她只覺得,雖然魏明誠只離開了一天,但卻好像走了很久一樣。
從王令他們口中,知道了外界有著怎樣的紛亂險惡,即便知道以師父的本事和性格,很難遇到他搞不定的事,就算搞不定也可以跑,可這個心裡還是忍不住擔心掛念。
特別是在回家路上,那個跟蹤自己的人,白雨本能的感受到自己不是那人的對手,其實清風若是一開始便用出全力,她也不一定能贏得那麼輕鬆,若不是友好切磋,雙方拼死搏殺,自己斷然不是對手。清風畢竟是從屍山骨海里爬出來的老兵,參加大大小小戰役幾十次,所積累的戰鬥經驗,是自己所不能相比的。
白雨自幼便有著超乎常人的敏銳直覺,她很清楚,林中尾隨他們的神秘人,很危險。這個時候,她多麼希望魏明誠在身旁護著他們,至少,不會像現在這麼被動。
猶豫再三後,白雨決定把回家路上的事告訴了紀小飛,這樣至少兩個人心裡都能有所準備。聽完白雨說的話,紀小飛大概知道了,當時那個神秘人為什麼會突然離開了。
“那人之所以離開,應該就是因為你發出的警告暗示,由此看來,他要麼覺得打不過你。要麼就是因為你發現了他以後,讓他無從下手,故而放棄。但這兩種好像都說不過去,你的直覺向來很準,你認為危險,那他的實力一定在你之上,就更不是我能攔得住的了。他如果要殺我們,就算我們聯手也敵不過。”
“但如果是僅僅是因為你發現他了,按理說這個時候就該放棄潛伏,主動出擊,取人性命才是。他沒理由就因為你眼神警告,就離開了。或許,不是他放棄了,而是覺得他沒辦法徹底留住你,不想過早的暴露自己。如果真是這樣,那我猜他不是不想出手,只是覺得還不到時候。”
“那他是要等到什麼時候?”白雨若有所思的模樣,卻也怎麼也沒想出個所以然。
紀小飛無奈的翻了個白眼,有些沒好氣的說道:“你師兄我,不過就是個未經世事的鄉下小子,一不會卜,二不會算的,我哪知道他什麼時候出手?”
“不過我覺得,可能等到老頭子回來的時候,那個人就要有所行動了。”
“師兄,你是說...他們要找的人,其實是師父?”小妮子有些驚訝的問道。
“我也是猜的,我只是覺得,老頭子前腳剛走,後腳就接二連三的有人找上門來,咱們兩個連長樂村外面長什麼樣都不知道,家中一沒財二沒寶,平白無故帶著殺意跟了咱倆一路,這事兒透著邪性。以我狹隘的目光來看,就只有這一種可能了。”
白雨似懂非懂地點了點小腦袋,抬起頭嫣然一笑:“如果真是這樣,那就沒什麼好擔心的了。”
紀小飛納悶兒地看著自己這個師妹,問道:“剛才你還一臉愁容,怎麼突然變得這般寬心?”
“不管是今日那位王公子和李大哥,還是那個神秘人,他們要找的都是師父,我們只要等師父回來,自然有辦法應對”
“你就不怕師父有危險?”
“怕什麼?他老人家,師兄你應該是最瞭解的,你平日裡也沒少吃苦頭,還不知道師父的厲害嗎?不管他有什麼打算,膽敢傷害你和師父,我定不會叫他好過!”白雨抿著嘴,笑吟吟地看著自己。
紀小飛無奈,這丫頭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右手抬起,指尖輕彈,打在白雨的小腦袋瓜上,“將來不管發生任何事,都有我和師父在前面擋著,還輪不到你這個小妮子逞英雄,不要以為你實力比我強,就能剝奪我保護你的權利!”
輕輕揉搓被紀小飛彈得有些紅了的額頭,白雨羞得點點頭,表示知道了。
將白雨打發回屋後,躺在床上的紀小飛在床上翻來覆去地思考著,太多的問題縈繞在紀小飛心頭。
這些年,他一直都很想知道,他的親生父母是誰?是否還活著?老頭子每次外出到底是去做什麼?那個神秘人有什麼目的?為什麼出現在長樂村?他的出現和王令二人有沒有關聯?
太多的問題縈繞在他的心裡,想著想著,不知何時,便已沉沉睡去。
窗外自始至終都站著一個身影,將兄妹二人的話全都聽了去,直到屋裡傳來紀小飛均勻的呼吸聲,才輕嘆了一聲,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