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天寶三十六道器(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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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清風,其餘兩人的目光,皆落在懸浮在半空的詭異匕首,這匕首自王令領悟氣感那日,便隱秘在他體內,只是作為當事人,卻像是被抹除了記憶一般,忘卻了這件事,今日再見,封閉的記憶,便如洩了閘的洪水一般,沖刷著他的腦海。
這玩意兒從那時起,就一直藏在我的識海里?王令怔怔出神的望著,回想起自初見至今,自己就跟喝多了假酒,斷了片似的,更是想不通,這麼自己為什麼會在感氣時,多出這麼個玩意兒來。
他知識淺陋,但眼下就有一個學識淵博的人,鄭少雲抬頭望向那漆黑匕首,喃喃自語道:“天寶三十六道器,這是天寶道器!是十二天生神器,還是二十四地孕靈器,我...我為什麼想不起來,明明看過的,等等...這是什麼?為什麼會有一把匕首漂浮在空中?這是...這是天寶...天寶道...道器,啊!我的頭好疼,我的頭疼!”他說著說著,臉上忽地猙獰,雙手抱頭,在地上打起滾來。
王令張大了嘴,看著突然變得近乎癲狂的鄭少雲,再看頭頂上方的匕首,正散發著幽幽暗光,那光芒彷彿能吞噬周圍的一切,就連月光也無法從中穿過,王令似是想明白了什麼,駭然道:“這匕首,能影響別人的記憶?看鄭少雲那模樣,竟是連五品也抵擋不住。”
此時,已經轉為盤膝打坐的鄭少雲,以氣御風撐起一道屏障,極力抵抗著那把詭異匕首對自己的侵蝕,自這漆黑匕首出現的那一刻,他便感覺到自己體內的氣機正以極快的速度流逝,就像是被那匕首吞噬了一般,就連自己的意識也變得恍恍惚惚,所以才要與之對抗,豆大的汗珠從額頭滾滾落下,已無餘力去管另一邊站著的王令。
而王令現在的狀態也不比他好到哪去,渾身上下沒有一處不疼,盡是風刃劃開的傷痕,那身黑色制服,早就成了掛在身上的碎布條子,比他當流民那會兒還要悽慘。
嘗試著握了握手中的長刀,只能勉強不掉在地上,他就這麼拖著刀,一瘸一拐的邁開腿,向著鄭少雲走去,發現鄭少雲無暇旁顧,他絕不肯錯過這樣難得的機會。
見那個年輕的侍城人,正提刀向自己走來,鄭少雲突然厲喝一聲:“年輕人,這匕首能吸人內力,乃是不祥之物,我若有失,它下一個目標定然是你,勸你目光放長遠一些,我有個提議,不如你我二人合力將其封印,我保證,事成之後,絕不會再為難於你,並將之前捕獲的那個女人交還,放你與你的兩個同伴離去,我以自身道意起誓,若有違此言,願遭天雷蓋頂,形神俱滅,死後不如輪迴!”
“小兄弟,你有所不知,我許下的可是天道誓言,不可違背,一言一行皆受天道約束,只要你肯放下仇怨,我不光會放你們離去,你不是想找到那些失蹤的同伴嗎?我答應你,待我傷勢恢復以後,便會幫你尋找他們的蹤跡,這樣你可滿意?”
王令愣了一下,目光不由自主的移向上方,如鄭少雲所言,這匕首看著陰損得很,為何會藏於自己體內,他也不得而知,這種不確定的因素最令人頭疼,特別是聽到他後半段話,王令更是猶豫了,一個修士肯以道意起誓,其說服力勝過千言萬語,若他違背了誓言,下場之悽慘,比他說的什麼形神俱滅,不入輪迴的套詞,還要嚴重萬倍,天道誓言豈是如此簡單的一句話就能打發的?
這些都是柔兆曾經告訴他的,王令沉默了半晌,最終還是選擇走向鄭少雲。
鄭少雲慌了,看著他手裡那把拖在地上的長刀,在月光的照耀下,明晃晃的,刀尖擦過一塊又一塊碎石,發出刺耳的聲音,一股涼意湧上鄭少雲心頭,如溺水掙扎的人,眼中除了慌亂,便只有求生的慾望。
“你,我都已經起誓不再傷害你們,為何你還要苦苦相逼?”鄭少雲面露恐慌,語氣中透著焦急。
王令神色冷漠,淡淡說道:“你起誓之時,不過空口白牙說了幾句話,就要我放你一馬?真正的天道誓言,明誓雙方會在冥冥之中產生某種聯絡,而我並無感覺,你以為這等粗劣的伎倆能夠瞞過我?位面把人看得太輕了些。”
鄭少雲面露駭色,沒想到這小子一介武夫,竟知曉此等隱秘,他惱羞成怒,整張臉擰在一起,惡狠狠道:“你趁人之危,算什麼英雄豪傑!我若死了,這鬼東西定然也不會放過你,就連我都需要傾盡全力抵擋它的侵蝕,以你現在的狀態,又如何能逃出去?只要我一死,你也絕無生還的可能!”
“其實,我還有一個選擇。”王令忽然停住腳步,望向頭頂上方。
聞言,鄭少雲卻是沉默了,的確,他可以有別的選擇,只是那樣的話,自己便只能成為匕首的餌料,這不是他想看到的結果,以他體內殘存的氣機來看,最多也就只能再苦苦支撐半柱香的時間,半柱香過後,這裡怕是要多出一具被吸成人乾的乾屍了。
“你...你不能走,你走了,我絕不會放過你,縱然追到天涯海角,我也要殺了你!”他疾言厲色,卻並沒有對王令的心境,造成任何影響。
王令瞥了他一眼,語氣不屑道:“你以為我看不出來?你體內氣機被這東西吸走,時間拖得越久,你就越是難以維持,我現在不著急殺你了,甚至都不用我親自出手,只需在一旁安靜等待,看著它將你吃幹抹淨,便可將你從這世上抹除,我也確實想走,畢竟連你都不是這玩意兒的對手,我也不敢保證它吸光了你,下一個會不會就輪到我。”
“那你為何還要留下!”
鄭少雲咬牙切齒的模樣,看得王令心裡暗爽,這能料到形勢逆轉得這麼突然,之前還追殺自己的人,猶如貓戲老鼠一般,何等輕鬆愜意,眼下卻成了生死不由己的階下囚,被一把匕首給困住,就算自己這樣一個連握刀都感到吃力的人,都能左右他的生死。
對於鄭少雲的問題,王令沉吟半晌,回答道:“因為我突然對這把匕首產生了好奇,聽你剛才胡言亂語說了一大通,便想滿足一下自己的求知慾,你好像說的是,什麼天寶三十六道器,什麼天生神器,地孕靈器的,是這些吧?我記得你是這麼說的,說說,這些是什麼意思?興許我一高興,還真願意幫你一把,給你一線生機。”
鄭少雲冷哼一聲:“我憑什麼告訴你?又憑什麼相信你肯幫我?”
“信不信由你,我也只是好奇,不像你,那麼的虛心好學。”王令一臉無所謂的攤了攤手,說到最後虛心好學四個字,故意一字一頓,嘴型誇張的將這四個字咬得極重。
聽出他話裡的譏諷,鄭少雲暗自惱火,然而他所剩時間不多了,顧不得跟王令置氣,急忙問道:“你打算如何幫我?”
“很簡單,以我的推斷,這東西之所以在你我二人之間選擇了你,應當是因為與我相比,你的氣機更加渾厚,只要我在你被吸得僅剩一口氣時,釋放我體內的氣機,並將它引開,或許你還能有活命的機會。”王令將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這只是他的猜測,能不能行得通,他也不敢保證,只是看那匕首身上黑色光芒起起伏伏,隱隱感覺它似乎很開心,可能是這鄭少雲的內力很對它的胃口。
鄭少雲卻覺得此法可行,他眼珠子滴溜溜轉個不停,也不知在打什麼鬼主意,王令看在眼裡,卻也不著急戳穿他的心思,選了個舒適的坐姿,一屁股坐在地上,右手杵刀,問道:“怎麼樣?說還是不說?”
鄭少雲故作猶豫,忽地嘆息道:“也罷,今日我落得如此境地,被你拿捏在手上,也沒得選擇,索性只是些孤本古籍上看來的雜文,說與你聽也無不可。”
王令目光灼灼的望著他,耐心等待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