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強迫症患者的福音(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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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州城,街道司。
午休時間,王令坐在侍城人休息的院子裡發呆。
入職三天了,王令發現這幾天都沒怎麼見到湯小魚,除了偶爾能在內衙吃飯的時候遇見,湯小魚幾乎很少出現在街道司,聽說是因為接到命令,半個月後二房三等以上的侍城人全部都要外出公辦,協助轉運司將一批糧草押運到前線,而東市的管轄權,則要交到祁州過來支援的侍城人手裡,湯小魚心情不佳,所以極少露面。
曹霜絮那丫頭這兩天也沒露面,也就只有他第一天放衙回到那個小院時,見過那丫頭一面,倒也沒說別的,只是提醒他少惹事,想來也是知道了些什麼,王令敷衍應承下來後,她扭頭就走了,之後再也沒見到過。
倒是大武每天都會在放衙後,在衙門口牽著那頭小黑驢等著自己,和自己一起回到住處,給王令準備飯食後,自己悶頭做雜活兒,說是曹庸吩咐過的,他的飲食起居都由大武來照顧,大武心安理得的把王令當作了自己的主子,總是一口一個公子叫著,王令也沒說什麼,反倒是挺喜歡這個憨直漢子的,下班回家有個人能說說話也不錯。
除此之外還有一個人,再也沒出現過。
那天夜裡的蒙面人,自那晚打過照面後,他就再也沒來找過王令,偶爾想起,總覺得那天夜裡發生的事有些莫名其妙,那人對自己明顯沒有惡意,甚至說是抱有善意的,只是他什麼也沒說,自己當時也什麼都問,就這麼讓他走了,著實有些可惜。
不過問了也不見得他就能告訴我的吧,畢竟不知他的真實身份,這個世界有太多的事是我不知道的了,只是冥冥之中,我能感覺到,那個人知道的事情,肯定比湯小魚他們要多得多······王令心道。
他是很希望那個蒙面人能再找上門,因為他很多問題想問,或許他會給自己答案。
就在昨天夜裡前,他發現了一件發生在自己身上的怪事。
那就是:斷臂居然好了!
這種變化超出了他的認知,傷筋動骨一百天,以前他也受過類似的傷,鋼釘鋼板從打進去到拆出來,足足休養了一年的時間。
可是這才兩三天的時間,手臂自個就好了!
王令將手臂舉到頭頂上方,繃帶和支架還在上面,他不敢拆,因為不知道在這個世界算不算是正常的,昨天分別找機會向湯小魚和石更隱晦的打聽了,一個修武道或者專修煉氣的人,骨頭斷裂後,身體有沒有可能在幾日後自行恢復?
他沒有選擇諮詢左玉城,顧及到他這個人心思敏銳,說不準剛問完就被他猜出來點什麼東西了。
但不管是湯小魚還是石更,給出的答案都出奇的一致。
“即便是五品也不可能做到這一點,除非四品之後,以自身強大氣機溫養,再輔以生死人肉白骨的靈藥,否則也難以做到這一點,聽都沒聽說過。”
聽到這個答案後,王令心裡彷彿閃過一道驚雷,嚇得他不敢拆去胳膊上的繃帶。
如今,他更加迫切的想知道,自己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不過有一點他是清楚的,這些多半與老孫頭有關,只是想不通,每天吃住在一起的人,那老東西是怎麼給自己帶來如今這種變化的。
以自己常年養成的警惕感,即便是睡著了,一丁點風吹草動都能立即醒過來,可是和那老鬼在一起的三個月時間裡,除了那老東西睡覺不老實,喜歡把腿搭到自己身上以外,再沒有其他被人觸碰過的感覺,如今變化這麼大,不可能做到悄無聲息的吧。
王令抓了抓腦袋,想不通乾脆就不想了,有些問題不是自己悶頭想就能知道的,就好像你不能給一個三歲稚童一本小學數學,就讓他懂得什麼是微積分。
這時耳邊響起石更的聲音:“你一個人坐院子裡發什麼呆啊,拿上東西,出去巡街了。”
這三天左玉城帶著二房的人忙著做準備,這包括清點被裝、營帳、器械等等,出門在外準備得越充分,執行任務時才越不容易有失。
好訊息是,自己終於不用打雜了,開始了巡街工作,體驗了一把城管的感覺,頭一天執勤的他,裝模作樣的用腳去踹小販的攤子,力度不大,但他的表情著實嚇人,胳膊上打著繃帶,一臉的窮兇極惡,跟個流子似的,就他那副模樣,就算他拔刀砍人,小販們都覺著,就該是這種人能幹得出來的事兒。
嚇得攤販們個個臉色煞白,一瞬間想象著自己可能遭遇的幾十種悽慘下場。
其實自打湯小魚代管二房以後,二房所管的三街兩市要比其他地方好過得多,至少從不搜刮百姓。
三街顧名思義,就是青州城正東位置包括主路在內及兩側的三條街道,兩市則是東城街市以及瓦市,一個是生活區,一個是娛樂區。
商販們自己都忘記上一次被侍城人欺負是什麼時候了,好像也就是不久前,是在湯小魚接管這裡之後,其實過了也沒多久,只是他們已經安穩習慣了,忘記了在侍城人的壓迫下買賣難做的無力感。
如今王令這一腳,算是讓他們徹底想起來了,尤其是他那副兇惡的嘴臉,膽子小的更是被嚇得兩腿打顫,他們不是害怕王令,而是想起了不堪回首的過去。
接著呢。
這人什麼都沒說一句就走了,既沒有索要錢財,也沒有動手打人,而是繼續去踹下一個攤子,他就這麼左一腳右一腳的踹了一道兒,把人都搞懵了。
商販們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尋思著這位面生的官老爺,是不是想先過來給他們個下馬威,下次就得要錢了?可是沒道理啊,剛才那副兇狠的表情,不像是個在這方面還講究客套的人吶。
別說這些商販了,帶著王令出來巡街的老人,以及另一個三等小吏石更,也都對他的行為感到疑惑,你就算嚇唬人,好歹也說點什麼吧,一聲不吭就走了,什麼事兒啊?
他們哪裡知道,不是王令不想說,是他也不知道該些說什麼,前世小販們看見城管,都是撒丫子就跑,就算是被城管逮住了,也只能認命的看著自己的小車被沒收,然後老老實實到城管大隊交罰款,領走自己的小車。
心狠的一句廢話不帶說的,直接沒收,心軟的最多也就是不耐煩的驅趕,說一句:“這不能擺攤昂,趕緊走。”
他又不能沒收這些可憐人的攤子,先不說良心上過不過得去,只要不阻礙道路,沒有侵佔到官衙和民居的地方,就都屬於合法經營。
再說了,世道這麼艱難,好不容易做點小買賣養家餬口,何必呢?自己不過就是想過把當城管的癮罷了。
幾天下來,他的所作所為被那個帶隊的老人彙報給了湯小魚,這些日子湯小魚的心情極差,乍聞訊息後她不禁皺眉,一巴掌拍在桌案上。
“簡直混賬!”
此時她滿腦子都是那些欺壓良善的侍城人的醜惡嘴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