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寒衛絮絮叨叨地說著韓小玲回到海城裡的一些事情。

大概意思其實很簡單,就是韓小玲不受她那舅母的待見,在孫寒衛家裡弄得根本沒有容身之地。

即使孫寒衛想幫她,也受到各種阻撓,家裡因為這些事兒,鬧得不可開交。

韓小玲雙親雖然得以正名,但回到海城後,依然無法弄到個正式工,成了待業青年,但是,越是在大城裡,開銷越大,這些年在張家坳,捨不得吃,也不得穿,也僅僅是混了個溫飽,幾年下來,並沒有什麼結餘。

和在墾荒兵團不一樣,呆在墾荒兵團的知青,好歹還有三十塊左右的工資,下放到生產隊的知青,則全是自生自滅,吃喝全靠著努力勞動換來的那點工分,可沒有工資一說。

她口袋裡裝的那點錢,還是抓螞蝗從王明遠這裡得到的,可是回城後,還是硬生生被她舅母討車費,給掏得乾乾淨淨。

再有就是她父母正名後得到的幾百塊錢補償,她自己都還未見過,就已經入了她舅母的口袋……

孫寒衛也只能暗中接濟一點點,都沒辦法多給,一時間,韓小玲生活變得非常窘迫,所以,只能花更多的時間去作坊湖火柴盒子,賺取生活費。

對於這一點,孫寒衛自責不已。

王明遠卻看得很開。

這在後世,莫說是外侄女,離婚率大幅攀升,重新組建家庭的雙方,對待自己的親身骨肉,都像是踢足球一樣,類似韓小玲這種情況的例子,數不勝數。

“我其實看得出,在離開張家坳的時候,小玲對你是非常不捨的,甚至有了依戀,她是個姑娘家,有些話不好說,她的父母早早地過世了,在這城裡也就我一個親人,現在,我作為長輩,將她交託給你,你一定要善待她!”孫寒衛苦笑道。

“孫叔,你就放心把小玲交給我好了,我一定會照顧好她,而且,我有這能力!”王明遠說得很真誠

接著,他又細細地將自己在張家坳森林裡開辦農場的事情,以及雲省現在的情況細細說了一遍,證明處處機遇,能夠透過這一切,活得輕鬆富足。

孫寒衛自然是相信的,畢竟是海歸,雖然在體制裡,主導的是科研,但畢竟是見過大世面,對於王明遠所說這些,他沒有絲毫牴觸,表示非常支援。

韓小玲則在一旁聽得目瞪口呆。

她完全沒想到,自己回到海城這短短的時日,張家坳已經在王明遠的領導下發生了那麼大的變化。

而且,這個好吃懶做的男人,遠比她認知中的靠譜,似乎就沒他辦不到的事情一樣。

或許,返回張家坳還真是一個很不錯的選擇。

漸漸地,她心中還殘存的那點牴觸被快速消融。

“只是,這是終身大事,是要在一起生活一輩子的,是每個女孩子一生中最大的決定,本就是你情我願的事兒,我們說了沒用,關鍵還是得看小玲願不願意。”王明遠認真道。

孫寒衛聽完,點點頭,然後看向韓小玲:“小玲,你願意跟小王一起回雲省嗎?”

韓小玲點點頭,腦袋沉沉地低下,這一刻,她的雙頰火燒火燎,紅得發紫。

孫寒衛見狀,一拍大腿,哈哈大笑起來:“成了……”

他一邊笑著,一邊從懷裡摸出個用紅布仔細包裹的物件:“舅舅無能,沒辦法給你辦婚禮了,這東西你收好,就當是陪嫁了,以後跟著小王好好生活。”

他說著,將紅布層層揭開,裡面是一隻金燦燦的凋花手鐲,將韓小玲的手拉了過來,輕輕放到她手心:“這是你姥姥哪裡傳下來的,本來就是留給你母親做嫁妝的,這些年一直是我保管著,現在,我把它交給你!”

不愧是能出國留學的人,這以前的家底,不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