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近的槍聲逐漸減弱,直到偶爾還有些零星的打鬥聲時,瓦薩來才敢帶著人走到據點裡。

“果然是你!範哥維先生,真是感謝你的幫助。”

維德諾一看到他從陰影裡走出來,大喊一聲,隨即興沖沖跑了過來,緊緊抓住他的兩隻手以示真誠。

在敵國的領土和敵國人民並肩作戰,而且看起來關係還不錯,瓦薩來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只是一直在尷尬的笑著。

好在維德諾很識趣,見他有些為難便鬆了手,兩人都往後退了幾步後再行軍禮。

整理了下衣裝,維德諾再次發出邀請:

“我們這會休息兩分鐘,然後便會與葉甫根尼中尉會合,你是否願意呢?”

瓦薩來沉默地點點頭,隨處找了個地方坐下去,他的手下也有樣學樣,立馬躺在地面或是背靠牆壁坐著。

維德諾失聲笑了笑,這群奧地利人休息時都是如此的訓練有素,一言不發閉目養神;反觀他計程車兵卻在休息時搞娛樂,差距一下子就開啟了。

很快兩分鐘就過去了,維德諾吹了一聲哨子,革命部隊迅速集結起來,成排成列整齊地站在維德諾面前,看起來精力十足。

瓦薩來也是明白了哨聲的意思,不緊不慢的站了起來,他的手下也如他一樣懶散,不情不願如行屍走肉般爬到佇列裡,似乎不滿短暫的休息。

但這不管維德諾的事,反正不是自己的兵,那群老油條愛咋咋地。

不過還是禮貌性的等待了一會,等瓦薩來的兵緩過神後便帶軍隊開拔。

瓦薩來在路上仔細數了數,這支革命部隊大概有八十來人,而之前在計劃中總共有兩百到六百人,除去一個大致的傷亡人數,葉甫根尼那邊至少應該還有百來人。

把猜想藏在心底,瓦薩來緊跟著部隊前行。

槍聲突然密集起來,維德諾下令全軍戒備,然而革命部隊訓練不充分,在關鍵時刻掉鏈子。

他們被從耳邊呼嘯而過的子彈震碎了膽,不少人直接趴倒在地面上,把頭深深埋在土裡,寧願繼續處於被動局面,也不願意拿起身旁的槍反擊。

更多人是蹲或站在原地,不知道在槍林彈雨的戰場上該做些什麼,要不是敵人根本沒發現他們,可能下一秒就成為了一堆屍體。

雖然堅定的信念和崇高的理想不允許他們撤退,但形成如此局面還是相當不利的。

只有瓦薩來的部隊久經沙場,能夠在這種情況下保持冷靜,於是身為日耳曼民族的他們承載著斯拉夫人的寄託,衝上前去幹掉另一群斯拉夫人。

這些事他們幹多了,拿下陣地輕而易舉,六個人在沙俄陣地裡進進出出,撤退的時候又時不時殺一個回馬槍,如此反覆,很快就把裡面的俄國人消耗的差不多了。

後面的維德諾看到後欣喜若狂,憋了一口大氣,然後一股腦吹進口哨裡。

在無情冷酷滿是子彈的戰場,尖銳而又響亮的哨聲在空曠的土地上顯得極其特別,就像是死神索命一樣,而且還毫無阻礙。

原本楞住毫無反應的革命軍隊,聽到哨聲後已經別無抉擇,必須衝上去赴死!這是為了馬克思主義的偉大事業!

“萬歲!啊~!”

哨聲未平,更加震撼人心的嘶吼聲來了!這是由幾十個無畏死亡的人共同發出的咆哮,對俄國現狀不滿的咆哮!

他們眼裡充滿了狠勁,這是與頹廢的沙俄軍極其不同的瘋狂。

簡單在槍管前插上刺刀,然後便義無反顧的衝上山坡。

就連瓦薩來也不敢相信怕死的斯拉夫人竟然能有如此大的轉變,驚愕的眼神中逐漸多出了一絲敬佩。

沙俄軍聽聞自己背後突然出現了及其滲人的吼聲,不用觀察就想要往後撤退,但他們往後撤一步,面前的人就往前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