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丹好像聽不見馬明鄉的聲音,她的目光始終停留在燈籠上面。

馬明鄉把吳仕清的屍體放在地上,朝吳丹那裡扔去五枚銅錢,握著桃木劍就往前衝。

吳丹胸前一陣熾熱,她撫摸著胸口,下意識的看了一眼腳下的路,“這是哪裡……”

四周都是楊槐樹,前方不遠處是懸崖,燈籠在半空飄來飄去,隱隱約約可以看到一群白裡透紅的紙人。

其中有四個紙人抬著一個轎子,轎子很逼真,油漆是血紅的,好似是用活人的血染成的,在半空飄蕩著。

那幾個燈籠猛然飄到吳丹面前,她莫名其妙的把其中一個捧在手裡,仔細觀察,手中的燈籠開始扭曲,慢慢地浮現出模糊的五官,燈芯裡面滲出一大股腥臭的血液。

吳丹越看越覺得不對勁,不知是錯覺還是心理反應,她覺得手中捧得不是燈籠,而是一顆鮮血淋漓的頭顱。

吳丹覺得手裡的這個燈籠太詭異了,無論是外形還是手感,都跟真人頭顱沒有什麼區別。

“趕快把那個燈籠給扔了!快!”

她也想把燈籠扔掉懸崖底下,可是她現在無論怎麼甩都甩不掉,這個燈籠就好像是長在了她的手上。

馬明鄉跑上前去朝吳丹手裡的燈籠一砍。

燈籠頓時成了兩半,中間湧出一股血噴到馬明鄉的臉上,吳丹往山崖底下一甩,終於擺脫了它。

兩半燈籠從山坡上滾了下去,吳丹這一刻終於看清了,這燈籠完全跟頭顱一模一樣,血紅的五官在那一刻變得格外清晰……

馬明鄉從口袋裡取出黃裱紙,擦乾了臉上的血跡。

吳丹瞧見馬明鄉狼狽的樣子,心中一陣竊喜,上一幕的恐懼完全拋之腦後,她裝出一臉無辜的樣子:“燈籠怎麼會噴血?”

“姑奶奶!那可是人頭燈啊!吳仕清沒給你講過嗎?”

吳丹眼睛轉來轉去:“人頭燈?哦,這個我倒聽老爹提起過,傳說古時候受到冤屈的人都會提著一個燈籠到處申冤,有些人到死也沒有洗刷自身的冤屈,於是就把怨氣注入燈籠裡,一直找替死鬼……”

一個驚悚的恐怖傳說從吳丹口中講訴起來,卻是如此津津有味。

“尼瑪!你特麼不想活命我還想活命啊!有沒有考慮過老子的感受……”

馬明鄉心裡這個憋屈啊……

吳丹瞅了一眼馬明鄉空蕩蕩的背,質問道:“馬明鄉!老爹的屍體呢?!”

馬明鄉一臉無奈:“姑奶奶!你剛剛跑那麼快,我揹著一具屍體趕不上啊,我這不是怕你出意外,才把屍體放在路邊……”

“你沒長腦子啊!萬一山上的野獸把老爹叼走了怎麼辦?!”

“……”

馬明鄉無言以對。

“滾!”

吳丹推開馬明鄉,急匆匆的回去尋找吳仕清的屍體。

“小怪物,要不是你有陰師罩著,老子早就把你點天燈了!”馬明鄉長長地嘆了一口氣,緊緊跟在吳丹身後。

路邊沒有發現吳仕清的屍體,吳丹急得差點哭出來,她走到山坡口,大叫:“馬明鄉!你要是不把老爹的屍體找回來,我就從這裡跳下去!”

馬明鄉趕緊從後面拉住吳丹,表情很苦澀:“姑奶奶你先不要著急,我再想想,再想想……”

馬明鄉緊緊抱住吳丹,向四周掃視了一番:

“奇怪……我明明把屍體放在這裡的……”

“難不成真被野獸叼走了?”

吳丹在馬明鄉懷抱裡掙扎著,咬了他一口。

“臥槽!”

吳丹有些激動,惡狠狠地盯著馬明鄉:“老爹的屍體呢!老爹的屍體呢!我問你老爹的屍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