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佑霖走了。

在答應跟蘇萱做朋友的第二天一早走的。

他走時,天還未亮。

除卻馬場的小廝,沒人知道他離開。

同樣的,也沒人知道他去了哪兒。

蘇萱是在晌午得知訊息的。

彼時,她正跟著樊湘練習書法,樊湘指導了她一番後,蹙眉環顧,半晌都沒說話。

察覺到她的不對勁,蘇萱提筆問她怎麼了。

樊湘神色複雜,蹙著眉看她,“你不覺得,哪裡不對勁麼?”

“啊?”蘇萱一臉茫然。

樊湘四下裡望了望,看著涼亭一角,“自打赫連公子來了馬場以後,往日裡,你在哪裡,他便在哪裡,你學藝練字,他就在一旁瞧著的,可今日……”

樊湘沒往下說,蘇萱也已經明白了她的意思。

“他來馬場,又不是專門為我來的,往日裡,許是閒來無聊,如今,大概是有別的事情忙了。”

蘇萱低下頭繼續練字,總不好同樊湘說,自己昨日明確拒絕了赫連佑霖。

只是,不知怎的,她忽然想起赫連佑霖背對著她揮手離開時的模樣,不知怎的,竟覺得他那背影格外寂寥落寞。

她隱約有些心疼,抿了抿唇,沒再說話。

樊湘神色複雜的看她,半晌,嘆了口氣道:“許是如此。”

她沒往下說,蘇萱也沒再開口。

直到蘇卿拿著他那把玉骨扇子風風火火的跑過來……

“婠婠,么么,你們在這兒呢!我可算是找著你們了!”

蘇萱無語地看他,“我們這些天,不一直在這兒?”

“瞧我,忘了!”

蘇卿拿摺扇敲了下自己的腦袋。

蘇萱懶得同他掰扯,繼續低頭練字。

蘇卿不知道她在這兒也很正常,畢竟赫連佑霖來了馬場後,便如同影子般跟著她,蘇卿又實在是受不了赫連佑霖,便一直躲著不露面。

“不過,好訊息!”

蘇卿走上前來,開心地道:“赫連佑霖走了!”

“什麼?”

蘇萱猛地抬頭,樊湘也面露驚訝。

“他怎麼走了?什麼時候走的?我們怎麼不知道?”

瞥了蘇萱一眼後,樊湘將她好奇的事情問了出來。

“據說是今日一早走的,不過,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走了。怎麼樣?么么,開不開心?”

“還行吧。”蘇萱低下頭,先前她總盼著赫連佑霖趕緊消失,但真的等人消失了,卻發現心裡一點兒也不開心,反而有些失落和不捨。

蘇卿則神采飛揚,走到赫連佑霖慣坐的藤椅上坐下,扇著扇子道:“不枉我日日向神靈祈禱,他可算是走了,他再待下去,我可就瘋了。”

樊湘看了看蘇萱,見她沒有要開口的意思,便溫聲勸道:“蘇三哥哥,莫要這般說,赫連公子矜貴灑脫,乃人中龍鳳,能與其相識,是咱們的福氣,如今他不辭而別,著實令人傷心,你縱是不傷心,也該擔心他的安危才是。”

“你這般說話,知道的,是你性情使然,不知道的,還以為你與赫連公子不和,再者,隔牆有耳,咱們如今在這兒,有些話難免被人聽了去,若是在被人添油加醋的傳出去,怕是會叫人誤會。”

“沒事兒,這不就你我和么么三人麼?”蘇卿一臉的不以為意。

樊湘無奈,“蘇三哥哥,這偌大的院子,怎麼可能就只有你我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