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早在林子寧與王子俊進入天魔大陣之前,楊任等人看著這團黑霧就有些躊躇焦慮。

雖然高慶並沒有在天魔大陣之內主動攻擊,但是這大陣一佈下,便自動攝取天地靈氣,滋養壯大自身,並不斷向外面釋放陰冷的寒氣。

此時月明星稀,天魔大陣外面漂浮的霧氣更是如極北冰原刺骨的寒風一般,凍得讓人直哆嗦。按理說,費伯銘與時伯川四人雖然還沒有修煉到金丹以上的境界,但是,都是凝煞境界以上,早就不避寒熱了,可如今他們被這寒風一吹,也覺得渾身發冷。

天色已暗,眾人雖然沒辦法看清黑霧,但是冷熱的差別讓眾人還是能準確覺察到天魔大陣正在不斷向外擴張。

費伯銘沒見過天魔大陣,也不擅長陣法,自然不知道該如何下手,但是這不是有李奇在嗎?費伯銘走到法明身邊,拍醒了昏睡的李奇,問道:“李奇,你可知道這是什麼陣法?”

天魔大陣只記載在噬血大法的道書之上,李奇自然沒有見過。不過即便被捉住,李奇的口氣仍是桀驁不馴:“費伯銘,你這小子不就有個好爹嗎?你算什麼東西,也想來問我,我就是知道也不可能告訴你。老子本來就是爛命一條,要殺要剮隨你的便,哼!”

費伯銘雖然也為自己的父親感到自豪,但是他最反感別人說自己靠著父親上位。見李奇不知道內情還要胡說八道,當即就是一腳狠狠地踹過去。

李奇也是硬氣,生生受了這一腳,悶哼一聲之後,晃動著身子大喊道:“你是軟腳蝦麼,是不是被那些個丫鬟侍女掏空了身子,怎麼一點力氣也沒有?”

看李奇瘋瘋癲癲的樣子,費伯銘恨不得再踹一腳,但是理智告訴他,跟這個瘋瘋癲癲的人計較反而是自己掉價,便甩了甩衣袖,冷哼了一聲走開了。

可李奇並沒有罷休,凡是哈哈大笑,說道:“費伯銘,你就是一個軟腳蝦,哈哈!你們父子都是軟腳蝦,哈哈哈!”

李奇也是看菜下飯,時伯川幾人在他眼裡還不夠資格,法明佛法精深,根本不會被他言語所激。而玄明和楊任又不是他惹得起的,費伯銘自己湊上來,李奇自然是不客氣的,反正他現在也是一心求死,省得活著受罪。

費正德畢竟是一州的巡院使,與楊任份屬同僚,楊任哪裡能容忍李奇這樣胡說,於是他輕輕一揮手,使了一個禁聲咒,李奇便只能扭動身子,嘴巴一張一合,卻是出不了聲。

眾人正看著李奇吃癟,林子寧就和王子俊一個勁地往天魔大陣猛衝,費伯銘是怎麼也喊不住。

正在大家懊惱奇怪時,忽然看到從南邊飛來一老一少一男一女兩個人,少時,這二人就落在眾人身旁,楊任仔細一看,臉色露出驚喜之色,對著走在前面的男子問道:“平遠道兄,你怎麼到了此處?”

平遠上人回道:“我這次從平州南來乃是去寧州訪友,了卻一樁往事。卻不想在路上遇見五禽散人屠戮百姓,我們師徒一路追緝了好久,得知他正在鎮海縣附近,便連忙趕來。說來我正要去找楊院使,哦,這是我弟子,姓趙名嫣如。嫣如,快快見過楊巡院。”

趙嫣如身材修長,聽了師傅吩咐,摘下面紗,稽首問好。楊任一看,趙嫣如眼如丹鳳美若細柳,面板白皙雙目有神,胖一分則顯妖豔,瘦一分則顯枯槁。饒是楊任識人無數,也不得不暗歎一聲國色天香。

平遠上人與玄明道長亦是相識,老友相見也是一番寒暄。接著楊任又向平遠上人和照耀如介紹了法明和費伯銘等人,一眾人相互寒暄之後,趙嫣如則將面紗重新罩上。

她這一罩上面紗,反倒是多了幾分朦朧之美,讓在場的諸位修士大能都覺得賞心悅目。

寒暄過後,楊任便說道:“好叫平遠道兄知道,五禽眼下正在這山崖下面的大陣之中。”

平遠上人很是奇怪道:“他怎麼會在這裡面?”

楊任恨恨道:“道兄有所不知,五禽不僅有殘害百姓惡行,更是暗傷了我,與噬血宗的魔修沆瀣一氣。”

楊任簡單了說了事情的經過,又把天魔大陣的情況細細說了,平遠上人聽到天魔大陣的情況時,眉頭皺得緊緊的,思索了好一會兒,才說道:“難怪楊院使和諸位不知道這個陣法,我若猜得不錯,這個陣法應該是天魔大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