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簡單了點兒。”春梅道:“府城繁華,想必燈會那一日出來玩的女公子們會很多;燈會時常有郎君和女公子們看對眼的先例,這一日,女公子們會精心打扮,不論是平民人家的女郎,還是權貴大家族人家的女公子們都會如此。”

“咱們是去玩的,不是去比美。”

怎麼不是比美?女公子多了,誰都不想被人壓一頭,還不得鉚足了勁兒打扮。

春梅無奈道:“主子,女公子們遇到不得比一比?”

“她們比她們的,我就這麼穿。”穿簡單點沒什麼不好,而且,看一個人的好壞,不是必須穿金戴銀,一堆首飾才是身份的象徵;就那一身紅衣料子,有點眼力勁兒的也不會湊上來攀比。

春梅欲言又止,勸又勸不動,便不勸了。

燈會這一日子,春梅和趙嬤嬤陪同在側,由周庭來接走。

程元西夫婦目送馬車遠去,直至看不到馬車了,程元西才沉重一嘆,“咱們家的女兒是真留不住了。”

陳大丫點點頭,而後奇怪的看了看他。

“女兒大了,留著做什麼?留來留去留成仇;只要閨女過的好就行,這些年下來,我算是看明白了,咱們家閨女要是錯過周王世子,不一定能找到對她這麼好的兒郎。”

程元西搖搖頭,以前的那些想法是一點也無法實施了。

他們兩口子轉身進院,重新回到堂屋。

周庭來接人時,他們剛吃完年夜飯,飯桌上殘羹冷炙還沒收拾。

“送走了?”程大柱坐在上位問。

“走了。”程元西思緒不佳,程大柱問一句就答一句,在場的人都看得出來他心情糟糕。

程大柱冷眼撇他,“好好過年,不要想東想西,以後對周王世子態度好一些;過兩年明儀嫁進王府要靠周王世子照顧她,你這個做父親的心裡得有數。”

程元西神思恍惚,“爹,我知道,只是捨不得我閨女。”

程元東、程元南兩房人看天看地,就是不看程元西。

他們家要是有這麼能耐,又懂事又聽話的閨女,他們也捨不得;程明月不算,這孩子以前是個掐尖要強的,現在是個悶葫蘆。

掐尖要強的時候擔心她不懂事,總要強,什麼都要,貪心不足;變成悶葫蘆了,他們不知道該怎麼跟程明月交流了,感覺程明月是單方面把他們給遮蔽掉了,他們之間要是沒事,十天半個月說不了一句話。

連李蓮花這個做母親的也是如此。

“捨不得也要捨得,不要讓人說咱們程家人沒教養;周王世子是稀罕咱們家明儀,你擺擺臉色也就算了,每次見面都是一臉不樂意的樣子,時間長了,周王世子能沒點想法?他為了明儀可以暫時不發作,難保日後。”

程大柱從不認為一個男人對妻子的喜歡能持續多久,他不就是這樣;日子越過越和睦都是因為成了親人,什麼愛不愛的,那都是虛無縹緲的東西。

一個男人喜歡一個女子,願意把她捧上同等地位,給予足夠的尊重,彼此之間有商有量,相敬如賓已是不易。

周王世子受了冷臉,當前不發作,難保日後不發作;誰也不知道他的這份心意能持續多久,他不希望給家裡埋下隱患。

程元西的心難受極了,爹不這麼說還好,一說他就覺得憋屈;更多的是為女兒憋屈,身份卑微,面對權貴時就是如此,處處退讓,半點掌控權沒有。

“爹,我知道該怎麼做,您勿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