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安雅心道:楚華予剛才說……要將白無塵讓給她!真是豈有此理!讓給我?她也配!

顯然,蘇安雅被楚華予的那番話給鎮住了,一時半會兒沒反應過來,可聽到君南嫣要與白無塵說些什麼,她一下子清醒了些,君南嫣想說什麼?平日裡她最是膽小不爭,今日怎敢……

“君小姐,有什麼話,在這裡說便是。”蘇安雅平靜道。

白無塵隨後點了點頭:“君小姐,但說無妨。”

“也好。”君南嫣抬起頭,她的聲音雖是柔弱溫和,甚至有點發顫,語氣卻是不卑不亢的:“白公子,有句話,我很早就想問你了……”

“呼……”君南嫣長舒一口氣,一字一句道:“白公子,那日你在梵音殿的所作所為,是不是太過分了些?那日你不問清是非對錯就認定是小魚兒錯了,還對她說出那些話,甚至還傷了她,是不是過分了些?”

白無塵睫毛輕顫,垂眸道:“那日是我不對……我自知有錯,我有悔……”

“此事不必再提!”蘇安道,隨後轉身去拉扯白無塵的胳膊:“白墨,我們走吧!”

可此時垂下眼眸的白無塵又盯著手中的氅衣失神,他心道:這鶴氅上竟是有種令人寧靜的香草氣味,只是,這種氣味讓他想起了楚華予……

“等等!”見蘇安雅準備拉著白無塵離開,君南嫣忽然提高嗓音:“我還有些話要說出來,不說,我心裡悶得慌!”

白無塵抬眼,輕聲問道:“君小姐還想要說些什麼?”

“呼……”君南嫣又長舒一口氣:“白公子,你好好想想,從前,你被旁人惡言相待,小魚兒都會義無反顧地替你講話,甚至不顧戒律替你出氣,可你是怎麼對她的?那日小魚兒身陷囹圄,那麼多人要欺負她,你非但不幫她,你還出手傷了她!你知不知道小魚兒有多失望?該有多難過?”

“我……”有些事情白無塵不記得了,或許他從未想過這些,在他眼裡,楚華予總是一副沒心沒肺的模樣,總是笑盈盈的,總是不長記性的將所受苦楚拋之腦後,可他卻總是忘記,楚華予也是人,她會哭,會痛,也會難過……

“君小姐,你現下說這些又有何用?”蘇安雅心感不悅,恨不得立馬將君南嫣生吞活剝。

“我只是替小魚兒不值。”君南嫣道:“還有一事,白公子,就算你再不喜歡小魚兒,小魚兒也是你的救命恩人,你別忘了,若不是小魚兒,你早就死在崑崙了!”

“什麼?君小姐,你說得這些,為何我都不記得了?”白無塵的頭很疼,思緒混亂,卻無法言說。

“你不記得了?此事不過半年之久,那日在崑崙山下,是小魚兒將你帶回藥宗的!當時我也在場!”君南嫣不可置通道。

“不,不對,我只記得……是蘇小姐救了我。”白無塵一字一句道:“分明是蘇小姐將我帶回崑崙藥宗,每日都悉心照顧我,怎麼會是楚華予,怎可能是她……”

君南嫣驀然變色,她早就發覺此事有點不對勁,白無塵與蘇安雅給人的感覺實在是太奇怪了……

“白公子,你大可去問問夢澤夫人,她何時收過火系靈根弟子了?”君南嫣道。

“我……呃啊……”白無塵頭疼得像要炸裂一般,他緊閉雙眼,眉頭緊皺,臉色也蒼白了許多。

“白墨!”蘇安雅見白無塵身形晃了晃,連忙上前扶住他,眼中滿是擔憂,隨後惡狠狠地瞪向君南嫣:“君南嫣!你給我住口!別不識好歹!”蘇安雅不知道君南嫣也在場,便氣急敗壞地上前推了君南嫣一把,力道稍微大了些。

白無塵沒來得及阻止,那君南嫣本就體弱,被這一推踉蹌向後退去,眼看就要跌倒,蘇辭安從身後出現扶穩了她。

“君小姐,沒事吧?”蘇辭安關切道。

“無礙,多謝蘇公子。”君南嫣輕輕行禮。

“蘇辭安!你來的正好,快帶她走!別叫她糾纏白墨!”蘇安雅怒道。

“我沒有糾纏他!”君南嫣急得要哭出聲來。

見蘇辭安無動於衷,蘇安雅怒道:“你還愣著做什麼?快帶她走!”

“阿姊……”蘇辭安抬眼,冷聲道:“阿姊,我做不到。”

“你!”蘇安雅不可置信地看向蘇辭安,她從未想過有一天蘇辭安竟敢違逆她,蘇安雅狠狠瞪著蘇辭安:“你這賤種,竟敢與我作對!”

“辭安不敢。”蘇辭安輕聲道:“辭安只是不願對君小姐無禮。”

“蘇安雅,你不要我說,我偏要說!”君南嫣快要急得哭出來了:“我不知道你是用了什麼手段讓白公子鬼迷心竅都聽你的,我只是不希望……不希望小魚兒這些年來的一片真心付諸東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