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桑只覺心中突突加速跳動幾下後,便恢復了正常的律動。

她未看大漢一眼,“將他留在此地是死是活,全看他自己造化。”

容井朧聽著大漢的慘叫聲目光不由自主地瞟向他流血的地方,頓覺胯下一疼,唇角不自覺地抽搐幾下。

日落西山,霞光籠罩。

兩人在傍晚時分進了天河村。

天不作美,剛進村子便下起了大雨。

兩人只得找個屋子借住一夜。

他只說和商桑是兄妹,途經此地迷了路,將自己身上值錢的扳指送給了屋主,換來一間勉強不漏雨的廂房。

雨水落在屋頂上砸得噼啪響,掩埋了兩人均勻的呼吸聲。

容井朧睡在木板上,身上蓋著一套兜不住腳,勉強稱得上是被子的一層破布,呼吸之處皆是一股異味。

商桑雖然睡在四個木樁子和一塊木板拼湊的床板上,身上的被子和容井朧的差別不大,她覺得氣味著實難聞,乾脆將被子踢到腳邊上。

兩人背對背,誰也沒看誰。

卻都知道對方還未入睡。

“這裡離潯陽城有段距離,若是徒步走回去,需得三四日,只是這一帶村民顯然未開化,指不準還能鬧出什麼么蛾子來。”容井朧徐徐說著,他也不知自己哪兒來的耐心。

商桑一聲不吭聽他說著,雨聲太大,她聽得不是特別清楚。

“我準備先去縣城轉轉,說不定會有容家的鋪子,若是沒有也不打緊,屆時換兩匹馬,我們騎馬兩日便能回到潯陽城。”

“恩。”商桑沒有意見,一副全憑他做主的樣子。

她這般乖巧反而讓容井朧有些不習慣。

“回去之後你打算如何解釋自己的去向。”商桑話裡有試探之意。

容井朧不老實,指不準就揹著她報官了。

“你嫁來潯陽城不過兩年多,居然能聚匪為寇意欲為何?”容井朧冷不丁一句話在商桑心中掀起巨浪。

沉默片刻後,她冷靜下來,“你以為呢?”

“你一個女子,總不會是想率兵起義吧。”容井朧語氣輕快,甚至帶著幾分戲謔。

商桑知道他並非在說笑,斂了斂心神,轉過身看向他的背影,不怕死的挑釁道,“你呢?只是商人還是某個宗門隱蔽高手?”

兩人都知曉對方一個致命的秘密,若想保持平衡,只能替對方保守這個秘密。

一旦其中一人洩露了秘密,另外一個人下場也不會好到哪裡去。

容井朧翻過身,與她四目相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