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車鳴著汽笛緩緩前進,雷門的弟子們坐在火車裡感覺新奇又興奮,他們這輩子乘坐的最快的交通工具就是馬,還從未想象過這樣一條鋼鐵的長車跑得跟馬一樣快。

有些弟子出於好奇,把掛在車斗上的瓦斯燈摘了下來,舉在手中朝著天空照射。

恰巧就在這個節骨眼上,從濃厚的迷霧中飛出了一個頭顱大小的眼球,眼球與人類的眼很相似,眼白上的血絲像閃電的裂紋,它飛行的時候身後還拖著長短不一的血管經絡。

“啊!嗬!嗬!呀!”這弟子嚇得說不出話,只發出了一連串的驚叫聲。

其他弟子也看見了這隻眼球,嚇得都蹲在了車斗底部瑟瑟發抖,只有這位仁兄依然高舉著燈呆若木雞。

“空中有眼球!有眼球!”

雷鳴聽見後方的叫喊,慌忙把頭探出駕駛室窗戶,對著後面大聲喊道:“不要拿燈照射頭頂,別怪我沒提醒過你們!”

但他的提醒已經遲了,那飛著的眼球只看見了舉燈的師兄,傾斜地飛著降落朝著他撞來,直接將他撞出了車斗,連同瓦斯燈掉落在鐵道旁熄滅了。

雷鳴慌忙要拉動剎車停車,卻被父親雷震伸手給攔住:“別停車!他已經不值得救了。”

他心中十分不滿父親的冷血:“他可是你的弟子。”

“做大事就要有犧牲的覺悟,這秘境中有太多危險,為父不能因為救一個人而讓其他弟子都置身危險之中。開車!繼續走,到仙人那裡去。”

雷鳴無奈地鬆開了手中的剎車杆,他深知父親就是這樣理智而毫無情感的人,無論在多危險的時候,他都能冷血地做出最恰當的選擇。

火車停在了仙人劉良的營地火車站,這裡也豎了一個路牌,上面寫著“堆疊鎮”。

這裡的景象可非霧柱入口可比,整個建築群被多米諾骨牌牆給團團包圍,而這些牆壁的後面是一座座的木屋,頂部伸出煙囪冒出繚繞的濃煙,他知道這絕不是普通人家的炊煙,更像是仙人煉丹煉器的爐鼎頂部。

雷震抬頭往建築群的上空看去,那裡懸浮著方形的地基和高聳的簡陋宮觀。

他頓時不能淡定了,一個詞語從他的嘴裡脫口而出:“空中樓閣!”

他和他身邊的弟子們都知道這樣一個成語,從小都聽人講過這樣的寓言故事,甚至還因此類比嘲笑那些練武根基不穩的江湖人士。

但就在這個秘境中,建築真的漂浮在了空中,挑戰著他們的認知,撥動著他們本就激動的心絃。

雷震這個時候心中已經不再懷疑,劉良就是貨真價實的仙人,唯有這樣,他在秘境中見到的那些種種光怪陸離的景象才能夠解釋。

仙人嘛,就是那種顛覆你認知的那種人,就像人們說的那樣,一個人武功練得再好,也永遠不能到達他認知以外的境界。

在他們九州武林的認知中,先天境界已經是他們無法企及的高峰,先天之上還有什麼,他們完全不知,現在總算是知道了。

雷鳴從火車上跳下來,也跟在父親身後看著漂浮在空中的建築,不過,仙師怎麼把樓梯給拆了,沒有樓梯怎麼上去,難道他這是設給父親的一道考驗?

他們來到那陣牆前面,這時地下的機關再次啟動,他們的面前出現了一道斜坡,穿過斜坡下面的隧道,就到達了營地裡面。

雷鳴咳嗽一聲,高聲說道:“仙師有令!雷門所有弟子都在原地等待不得隨意走動,請雷門門主到天上的宮觀裡見仙師。”

雷震早已經料到這位劉良仙人就住在空中的宮觀裡,只是地面距離宮觀的地基有十幾米高,以他的輕功絕對跳不上去。

這算是仙人在考驗自己的功夫吧,那他可要施展自己平生所學了。

他扭頭問身邊的兒子:“雷鳴,仙師有沒有說過,為父不得藉助其他的東西登上空中的宮觀。”

“哦,這個倒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