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毓初手中杯子一頓,顯然這個問題令他意外。

他摩挲著杯壁,在遲疑著答案的同時,也在詫異應懷忱會這麼問。

尋常人應是不會他有這樣的設想。

他抬眉,應懷忱眉眼低垂,看著樹下水池,好像方才不過是他隨口一問。

寧毓初收回眸光,語氣真誠:“這個問題,爺還真不好回答,子非魚,不知魚作何想。”

應懷忱扯了下嘴角,雖然寧毓初沒有滿口為昭陽帝打包票,但他對這個答案還是不滿意。

這些年同窗,他早已把寧毓初當成是自己的好友,只要想到這人是寧其湛的弟弟,而且處處維護寧其湛,酒意上頭,不甘在他內心催生了深深淺淺的酸澀衝動。

藉著夜色,他沒有再偽裝情緒。

他看著寧毓初,一字一頓道:“寧爺,若是有一日,我和太子產生了分歧、不,政見不合,他要我性命,你會站哪邊?”

聞言寧毓初再次看向他,眉頭輕皺:“懷忱,你是不是酒喝多了?”

應懷忱從他眸裡的不可思議中漸漸醒神,低頭自嘲笑了聲:“應該是,才會昏了頭。”

寧毓初心裡鬆了鬆,這個解釋合理,否則他無法說服自己,好友今晚的反常。

應懷忱徹底清醒,多說多錯,他不能在大業未成之前出紕漏,今晚的事,他決不允許再發生。

他撫著額頭:“寧爺,我實在不勝酒力,先回去了。”

話落,他便轉身,剛走了兩步,寧毓初的嗓音在身後響起。

“方才你問的,爺覺得應該不會發生,太子老兄從不濫殺無辜,只是政見不合而已,他頂多不理睬你,犯不上去跟你較真。”

應懷忱眼底浮起一抹嘲諷,只聽他又道:“不過,若真的有那麼一日,只要你沒有做傷天害理的事,誰要敢傷害你,那得從我寧毓初身上踩過去。”

應懷忱神色一怔,他緩緩轉過身,便見斜倚在窗臺的人,月華灑滿他絳色衣袍,襯得那清貴精緻的面容,猶如一朵人間富貴花。

不像他,溝渠裡見不得光的臭蟲,始終只能躲在暗處。

“那若是我——”他避開寧毓初耀眼的眸光,低聲道:“有錯呢?”

寧毓初思索了片刻:“有錯也分是迫不得已還是有意為之,若是前者,只要你改過自新,還是爺的好兄弟,若是後者,那爺……”

他犯難地抿了下唇:“爺還沒想好怎麼做。”

應懷忱笑了,眼底是雨過天晴後的明朗:“能得寧爺這番話,懷忱已是非常感動。”

寧毓初走到他面前,拍了拍應懷忱手臂,揚笑道:“兄弟,不就是兩肋插刀嗎?實在要犯錯,以你聰明的腦袋,只要不被抓住破綻不就好了。”

應懷忱一噎,怎麼會有這種人吶?

寧毓初突然湊近他,揶揄道:“不過啊,爺相信,咱們風光霽月,行事謹慎的應狀元,哪會犯什麼錯?你說是吧,狀元郎?”

應懷忱眼底的笑意停滯,他緊了緊袖子裡的手指:“當然。”

雪簌簌地落下。

應懷忱走出酒樓,仰頭看向窗臺。

寧爺,若有那麼一日,你不站在我這邊,我也不會有怨言了。

樓閣之上,寧毓初看著應懷忱遠去的身影,長睫覆下,掩下所有情緒,仰頭飲下最後一杯酒。

“走,找醜八怪去。”

昨天幫親戚帶娃,沒有更新,今天繼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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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黎:下一章見羅~

&nbsp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