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邵賢這個人性格高調,公眾知名度高,還很跳。

按理說他這種性格,早就該捅個大簍子,然後消失在公眾視野中。

但他跳了這麼多年,都沒有翻車的原因,就在於他知道,誰可以直接跳臉,誰千萬惹不得。

他從來沒有得罪過那些他得罪不起的人。

雖然他不認識陳涯,但坐在這兒只是簡簡單單聽了一會兒他就知道——陳涯絕對是他惹不起的人。

而在他的視角上,旁邊這些人居然一點敏銳性都沒有,還在這裡拿著什麼「情人」「股東」說事……這是問題的重點嗎??

巫尊睜圓了眼,小聲說道:「王少,您的意思是……」

王邵賢橫了他一眼,掰著手指頭說:「你們印象中的這個人怎麼樣,我不瞭解,我也不評價,我只說幾個點,你看,秦、顧、夏,四大世家裡面的三家,都對他另眼相待,你覺得他應該是什麼身份?」

巫尊緘默了一會兒,隨後點點頭。王少的識人術邏輯簡單——比我牛逼的人都捧著另一個人,那那個人得多牛逼?

現在陳海不在這裡,如果陳海在這裡,當著王少的面,肯定要笑嘻嘻地給他解釋:

「王少,您多慮了,陳涯是我哥,從小在農村長大,初中就輟學出去打工了,他可能沒有你想的那麼厲害。」

「陳涯的出身不好」這個成見,在陳海心中根深蒂固。

畢竟當初是陳海拼了老命,挖空心思,才搶到了跟著父親來京城的機會。

陳盛當年跟家人宣佈,要去京城打拼的時候,陳涯晚上睡得不省人事時,他一夜看著星光入神,一秒鐘都沒睡著。

第二天,他哭得鼻涕與淚並作傾盆雨下,要跟著父親去京城,別人只當他是愛父心切,其實他心中的算盤早已打得哐哐響了一夜。

後來父親要回鄉跟親媽離婚,想帶上他一起,他死活都不上車,抱住家裡的床腿,又打又踹都不撒手。

因為他害怕。他怕回到村裡後,父親把他丟在鄉下,不帶他回京城了。

畢竟對於一個想要結婚的男人來說,不帶孩子顯然阻力更小。

所以無論如何,他都不肯離開京城。他就像一坨爛泥巴,哪怕碾得稀碎,也要鋪滿京城的土地,讓人摳都摳不起來。

他寧可一輩子都不見母親和妹妹最後一面,一輩子也不回老家,也不要離開京城留在鄉下。

這兩個抉擇在他人生中發揮的作用至關重要,可以說改變了他的人生軌跡。

如果多年之後,他功成名就,看到親哥還在鄉下種田,他會很大方,會熱淚盈眶,會用上自己的所有同情心和親情,去扶持陳涯。

可如果告訴他,陳涯已經出人頭地,過得比他好,地位比他高,賺錢比他多,那他就徹底無法接受了。他寧可從這85層高樓跳下去也無法接受。….

這就是人性。

巫尊抱著雙臂,皺眉想了想,說:「咳,我其實仔細一想,發現這個陳涯確實不簡單。

「根據我現在有限的瞭解,他是初中畢業就到城裡來打工了,5年前,他到了京大圖書館,當圖書館管理員。

「在京大的時候,他寫了十幾篇特別牛逼的詩詞文章,其中幾篇特別紅,可作者本人卻不為人知。

「再後來,他就開始發表論文,學校的教授都很推崇他。再後來……他就被海涯公司的現任女總裁包養,那個女總裁是個日本人,所以,他去過日本?」

柳如影出聲補充道:「他還開了一家公司,江離芷,把珠寶租給了不列顛女王,人家還愛不釋手。」

這些全是王少的知識盲區,他也聽得目瞪口呆,問道:

「然後他還和顧雨晴滾床單?還成了雲山集團的競爭對手?」

「目前掌握的資訊,就是這些。」柳如影點頭,突然又道,「哦對了,你們知道裴虎嗎?」

「裴虎我知道,是個猛人。他怎麼了?」王少問道。

「裴虎以前是陳涯的司機。」

柳如影說完,王少和巫尊都沉默了。

過了好半天,王少才費勁地問道:「你確定,裴虎是他的司機,而不是他是裴虎的司機?」

柳如影沒有回答,只是說:「上次他當著我的面把裴虎叫過來,裴虎主動給他開車,還說找回了以前的感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