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溫預輕蔑地冷哼一聲,“你巴不得若若趕緊去做手術,你會為她考慮?”

“我是真心的,信不信由您。”柳綃綃看著溫預,輕輕眨了眨眼,“溫總,我其實一直都不明白,溫若若對徐江天的感情從何而來。據我所知,他們之前唯一的一點接觸,就是徐江天在會所裡將她錯認成了我。”

溫預的眉心一動。

“其實我們都明白,這場鬧劇從頭到尾都只有溫若若一個人入了戲。徐江天從來都沒有跟她一起演的意思,但是鬧到現在,溫若若付出的代價已經太大了。她不僅搭上了自己的名聲、後半生的幸福,還搭上了一條無辜的生命。溫總,您要是真的為女兒好,應該勸女兒及時止損才對。”

“柳小姐,如果現在沒有你佔著徐太太的位置,我的若若應該才是那個有資格和徐江天談婚論嫁的人。”溫預陰冷地盯了柳綃綃一眼,“你的存在本身就是我們若若的絆腳石。”

這話還沒落到地上,一邊沉默許久的徐江天就出了聲:“溫預!”他漆黑的眼眸望向中年男人,兩道長眉斂起,嘴角繃成一條平直的線,是個極其不滿而略帶威嚇的神情,“你要對我太太尊重些。”

見他目露寒光,溫預的氣勢也不得不矮下來三分。

“溫總,我想你能說出剛才那番話,大概是忽略了一個問題。早在你女兒認識徐江天之前,我就已經是那個和徐江天談婚論嫁的人了。”柳綃綃的神色也冷淡下來,“本來我是想要好好勸勸您,讓溫若若早日回頭的,既然您不領我的情,那也沒有談下去的必要了。溫家非要這個孩子不可,徐家又不可能承認這個孩子的存在,咱們就看看,到時候事情鬧大了,被推上風口浪尖的,到底會是我和徐江天這對合法夫妻,還是溫若若這個侵犯了徐江天,現在保外就醫的犯人了。”

她說完,理都不再理會溫預,手朝剛才扔出去的書本一伸,徐江天趕緊把書遞在她手裡,緊接著又將她身下的靠枕調了調。

他的手自然地順著柳綃綃的腿向下撫摸,握住她沒有被毯子蓋著的微涼的雙腳。

柳綃綃這次懷孕,身上經常微微有些浮腫,他時常要檢視一下她的腿腳,幫她揉捏一下,免得她總嬌嬌氣氣地鬧酸脹難受。

可大概是溫預在場,他的手一碰上柳綃綃的腳,那隻柔軟的腳丫就猛然使勁照著他的手心一踢。

“溫預。”徐江天不敢對著柳綃綃發火,只得把那點不痛快撒在溫預身上,“一把年紀了,夫妻之間的事……你不懂?”

溫預看了看柳綃綃,書遮著她的臉,看不見她的神情,可剛剛踹過徐江天的那隻小腳此刻正被徐江天握在手心裡輕輕揉捏著,藏在襪子裡的腳趾微動,調皮地跟徐江天的手指做著遊戲。

當著他這個外人都是一派得意張揚,可以想象私下裡徐江天寵溺她到何種地步。

而徐江天呢?面對柳綃綃,他那張臉也遠非方才看著自己時那麼陰沉冷冽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柔和。他把柳綃綃的腳捧在懷裡,一隻手替她輕輕地捏著,另一隻手伸出個手指,輕輕搔著她的腳心,惹得柳綃綃一陣陣輕笑,他自己也跟著笑。

他一笑,柳綃綃不樂意了,又往他懷裡一踹。

這一腳並沒用勁,徐江天卻吃痛地一聲低呼……

溫預已經走到了門邊,又忍不住回望了一眼。柳綃綃早把書扔到了一邊,半跪半坐在徐江天身邊,咬著他的耳朵,低聲問:“真疼啊?踢著哪了?”

“這兒。疼得要命,得要一點止痛劑。”

“哪、哪有止痛劑,我去拿!”

“你親親我,比止痛劑更管用。”

一向以清貴端正、不苟言笑的形象示人的徐江天,在柳綃綃面前竟然是這麼一副油腔滑調、撒嬌賣乖的模樣……

溫預知道,溫若若哪怕是做夢都休想能在這樣的感情裡插上一腳了。他又是懊惱,又是羞憤地甩了甩袖子,長嘆一聲:“咳!”

跺跺腳,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