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的天氣還不是很熱,溫預順著遊廊一路走進來。

遊廊建在湖面上,湖裡甚至還放著一條小船,一個園丁帶著草帽,拿著一杆長竿坐在船上,一點點撈去湖面上的浮萍。

入目的景色無處不美,別說住在這裡,就是在這轉上一圈,也是極其享受的事。

按說把溫若若安置在這裡,已經顯出徐江天對她的十分重視了,可溫預卻察覺出些古怪來:這處園子佔地極廣,如果不是有人帶著,自己走進來恐怕要迷路,住在這,若若恐怕是難見天日了啊……但無論如何,只要出來就好、出來就好。

想到女兒,溫預的心裡痛如刀絞。

「爸爸!」溫若若一見到父親,立馬像只花蝴蝶一樣飛撲進爸爸的懷裡,「爸爸,我好想你啊!」

她小時候,每逢自己出差回來,這個小女兒總會用這種方式迎接自己,二十多年了,若若一直這麼全心全意地依賴著自己,從沒有改變過。

溫預一想到這裡,熱淚滾滾而落,他顫抖著拍拍女兒的背,喊了一聲:「若若。」

「爸爸,你和媽媽還好嗎?」

「我還好,你媽媽……唉!自從你……她天天沒日沒夜地哭,哭得心都要碎了。若若,你怎麼真敢闖下這麼大的禍啊?」

這句話看似是責備女兒,實則更含著無盡的委屈。

「你呢,你在這好嗎?」

「嗯!」溫若若抹了抹眼淚,「徐江天給這裡安排了好多人手,我不管白天還是晚上,只要用人都有人隨叫隨到,吃的用的都是最好的,您和媽媽就放心吧。」

溫預放心地拍了拍女兒的手:「好,你在這能過得好就行。」

溫若若乖巧地點著頭:「我知道這次自己闖下大禍了,搞不好還會弄出個私生子來,連累家裡搭上名聲,爸爸,你不怪我吧?」

溫預一時沒反應過來:「私生子?什麼私生子!若若你……你懷孕了?」

看著女兒羞答答地低著頭,溫預霎時間如五雷轟頂一般,兩邊額角的血管突突地跳動著,渾身的血液都往頭頂上湧,頂得他天靈蓋發麻。

他捂著頭頂,身軀晃盪了幾下。

「爸!爸你怎麼了?」

溫預緊拽著溫若若的手,穩住了身體,緩了好一會兒,才慢悠悠地問:「什、什麼時候的事?」

溫若若小心翼翼地把他扶到沙發上坐下:「一個多月了,就是那晚……」

「孩子、是徐江天的?」

溫若若點點頭:「是,可是……」下面的話她實在說不下去了,乾脆一頭紮在父親懷裡,嗚嗚地哭出了聲,用盡全身的力氣大聲控訴,「爸爸,他不認!徐江天他不肯認我的孩子,他要我去做親子鑑定,還……還和柳綃綃領了證!」

「他們領證了?」溫預眼前又是一陣天旋地轉。

這、這可怎麼好啊?

徐江天這是明擺著逼著溫家做選擇,想要名聲,就得逼著若若打掉孩子,要留下孩子,這個孩子就只能是個上不得檯面的私生子。

「爸爸,你說我……我怎麼辦啊?」

溫預深呼吸了幾回,試圖勸服女兒:「要不,咱們把這個孩子打掉?」

「爸爸!您說什麼呢?這是我跟徐江天的孩子,我要留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