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若若一路跑來,身上精緻的絲絨裙子跑得亂紛紛的,腰間的珍珠鏈子已經糾纏成了一團,叮叮噹噹墜著響。

比之面前穿戴得齊齊整整的柳綃綃,她的凌亂更顯得急迫了。

“柳小姐?”溫若若一雙水杏眼瞪了起來,顯得訝異萬分,“你怎麼在這?”

“我為什麼不能在?”柳綃綃歪了歪頭,一臉的莫名其妙地反問。

她能明顯地察覺到這個溫若若對自己的敵意,也明白這種敵意從何而來。

一個妙齡女子,對徐江天這樣正當盛年,事業有成,儀表堂堂還看上去風度翩翩的男人產生些想法,其實也再正常不過了。

但一個三觀正常的人,知道他已經和另一個女人長期保持著這種穩定的關係,怎麼也會用道德制約一下自己。

可這位溫小姐……好像認為她自己才是正當的,柳綃綃反而成了絆腳石似的。

“我還以為,警察會要求你迴避呢。”

“我是徐江天的家屬,探視是我的權利,也是他的權利。況且我又不涉案,為什麼要回避?”柳綃綃拿眼往自己身後一掃,目光裡帶著淺淡的不悅,“反倒是溫小姐,跑來探視別人的家屬,又是什麼意思呢?”

“柳小姐,你這話就不對了。什麼叫探視別人的家屬?我們溫家現在和長風集團是有合作的,合作伙伴出了這麼大的事,我不應該代表溫家過問一下嗎?”

溫若若高高昂起頭,像一隻花孔雀一樣展示著自己華麗的尾羽。

柳綃綃低頭沉默了一下,論家世,她確實不如溫若若,但她如今有自己的事業,並不比溫若若顯得弱勢。

她上前一步,和溫若若幾乎走到了面對面:“那溫小姐你問吧,我等一等就是了。”

柳綃綃話是這麼說著,腳下卻一步不讓,把溫若若面前的路堵得嚴嚴實實的。

徐江天倒不急著出面給她撐腰。他還想看看,自己的這個小妻子,到底能有多有趣。

“徐總!”溫若若毫不在意,一個箭步繞過柳綃綃,就轉身又站到徐江天身前。

徐江天垂眸看著她。

要論著急,她的模樣比柳綃綃剛才還顯得心焦。

“你沒事吧?”溫若若緊緊地攥著他的一截衣袖,“才幾天不見,你怎麼瘦了這麼多?”

一汪盈盈的眼淚泫然欲滴。

徐江天扯了扯嘴角,拂去她的手:“溫小姐,你看到了,我沒事。”

“你……你在這種情況下說出的沒事,我怎麼會相信呢?”她向徐江天靠近了兩步,幾乎要貼到徐江天懷裡,“我要你出去之後再告訴我。”

“信不信是你的事。”徐江天話是對她說的,可眼睛卻一直看著柳綃綃,“我沒有向你進一步解釋的義務。”

小女人鼓著腮幫子,像只炸了刺的河豚一樣兇巴巴地瞪著他,那雙眼睛眼看就要噴出熊熊妒火來,將他整個人都焚化了。

他還沒見過柳綃綃這樣呢。徐江天打心底裡還有點暢快……這麼多年,總算看見柳綃綃為自己吃醋嫉妒一回了。

“可是……徐總,我是真的擔心你呀!”

“不勞溫小姐,我自有我的妻子在這裡為我擔心。”徐江天把柳綃綃的手一牽,“另外,溫小姐要是怕我的狀況影響到兩家的合作,現在可以退出。這次毀約是由我這邊的狀況引發的,我願意代表長風,承擔一切責任。”

“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溫若若扁了扁嘴,一副要哭出來的樣子,“徐總,你不要每次都這麼拒我於千里之外嘛,我又沒有惡意。”

“可你剛才對我妻子說的那番話,難道不是惡意嗎?”

“你口口聲聲妻子妻子,你們又沒領證,她算你哪門子的妻子啊!”

“沒領證,是因為我過去做過對不起她的事,我至今仍然在爭取她的諒解和同意。”徐江天的臉色沉沉,聲音也格外低沉,帶著慍怒的嘶啞,“我們在雙方父母的墓前有過盟誓,我們孕育過共同的孩子,在我心裡,她就是我的妻子,即便她終生都不同意嫁給我,這輩子……我也不會有其他的女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