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見了,爺爺是這麼說的!」

「我也聽見了……」

「我也聽見了!」

「可三叔當初明明說,死人管不了活人的事啊,怎麼現在改口改得倒快。」柳綃綃倚在徐江天身邊,低聲咕噥了一句。

「你一個外人少插嘴!」

「就是……給你有什麼關係,你閉嘴!」

「我就沒聽見三叔說這話,你這都是自己憑空捏造來抹黑三叔的!」

眾人一哄而上,把徐江天和柳綃綃圍在中間,爭著替徐建寧說話。說是替徐建寧出頭,其實也不過是怕徐建寧出了事,徐江天翻舊賬翻到自己頭上。

「既然這樣,就只能讓爺爺他老人家再把原話說一遍了。」徐江天捧著一盞茶,輕輕一吹,熱氣四散開來。

「你胡說八道什麼啊?」徐建寧眯起眼睛,「老爺子沒了多少年了,除非你有……你有錄音?」

「不止啊,三叔。」

茶香清冽幽遠,喝一口,香氣直入肺腑。

「我還有錄影。」他的笑容愈發地淡,像高山上的一朵雪蓮,可遠觀而不可褻玩,漸漸地,竟是看也看不分明瞭,「你還看嗎?」

徐建寧的臉色頓時從赤紅褪成了煞白,他跌在椅子裡,猛地一哆嗦!

「不!我、我不看了!」

「那你走嗎?」

徐建寧咬咬牙:「我走!」

「好。」徐江天笑,「那我就讓家裡的司機再送三叔一程,您到了新家,務必好好安頓。」

「好好安頓」四個字,徐江天咬得格外重。

徐建寧這次再不敢多說半個字了,他肥碩的身軀每走一步,身子上的肉都跟著顫悠悠地抖三抖,但即便如此,他仍一陣風一樣地從大廳裡疾步而去,甚至連頭也不敢回一下。

廳裡靜了下來,徐江天掃視著底下的眾人,又把目光落在了徐江雪身上。

話卻是對著所有人說的:「誰,還有想法要跟我說?」

見眾人不出聲,他索性點名:「徐江雪?」

徐江雪納悶地朝徐建寧離去的方向看了一眼……怎麼說到錄音錄影,徐建寧這麼快就認慫了?這裡面到底有什麼事?

但眼下還要先應付過徐江天這裡:「我沒事,你的話要是說完了,我先走了。」

「也好。」徐江天記掛著柳綃綃的身體,沒有多做糾纏的意思,「改天到我家裡來,我有些話,要跟你私下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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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江天經歷了這麼一番折騰,按道理是要開個宴會,大家聚一聚,沖沖晦氣的。

只是他向來不喜繁瑣熱鬧,這個宴會也就辦得簡單了些,只請了幾個平時玩得好的朋友,還有幾家最近關係不錯,聯絡緊密的合作伙伴。

畢竟這次的事,有不少合作方都受到了影響,不慰問一下也顯得不周到。

溫家當然也在其中。

看著徐江天牽著柳綃綃的手在人群裡來回穿梭,溫若若就忍不住心裡發酸發苦。

柳綃綃是漂亮。

徐江天不知道從哪家給她定了一套禮服,香檳色的塔夫綢上,手工編織的蕾絲攢成一朵朵鮮豔的紅玫瑰,盛開在她的裙裾上,顆顆光華瀲灩的紅寶石點成花蕊,隨著她的呼吸動作簌簌顫動。

成套的紅寶石首飾綴在她的鬢邊、頸間、胸前,將她妝點得就像她身上的紅玫瑰一般穠麗華貴難言。

而他自己呢,就把這支他心愛的玫瑰挽在手心裡,驕傲地向來賓一一介紹:「我的妻子,柳綃綃。」臉上洋溢著的笑容,又豈止是「幸福」二字能說得盡的?新

溫若若狠狠地捏緊了手裡的高腳酒杯。

漂亮……漂亮也未必就能留得住男人的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