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徐江天從來最不耐煩跟小女孩兒打交道。

他皺了皺眉,眼睛盯著窗外的街景。早高峰已經過去了,臨近午間,街上車輛不多,可一個個紅燈卡得緊,車子就是開不起來。

交疊的膝上,男人修長手指的敲擊越來越快、越來越快……

“老劉,從南塘街繞過去!”他禁不住等待,不耐地催促,指揮著車子轉向。

南塘街路窄,但正因為路窄,才沒有設定紅綠燈,來往的車輛也少。

聽見他的聲音,溫若若也等不及了:“徐總,您快說呀,我這個辦法行不行?您要是同意,我可就等著了。”

徐江天只想趕快結束通話這個電話,匆匆答應一句:“改天我來接你。”就按下了紅色的按鈕。

內心的那股焦躁就像一鍋冒著泡的開水,反反覆覆煎熬著他,他只覺得自己一時只想放縱,一時又要保持克制。

柳綃綃在和餘杭說什麼,以至於耽誤了陪盛蕤選禮服?

他在她心裡到底扮演著什麼角色,難道就真的那麼重要嗎?

徐江天閉目,手緊緊抓住扶手,真皮的扶手被他捏得“咯吱咯吱”響。

司機極有眼色地把速度提了又提,狹窄的道路上,一道黑色的影子風馳電掣般閃過。

即便如此,趕到時仍是遲了。

餘杭剛走,他喝過水的玻璃杯還在茶几上放著,盤子裡的水果吃了一半,一對水果叉立在切成塊的紅豔豔的西瓜瓤上。

相談甚歡?

徐江天臉上的鬱色更濃,眉目也跟著壓低了下來,顯得十分不悅。

“這個時候,你來幹什麼?”

“這個時候,你不是應該跟盛蕤在一起嗎?”

柳綃綃聽他這麼說,關門的手一停:“我就知道她要跟你告狀,這個盛蕤,都要做新娘子了,還這麼八卦。”

“哦,那有什麼新聞值得她八卦的嗎?”

“沒有。”柳綃綃無奈嘆氣,“餘杭是來道歉的。”

“什麼事需要他向你道歉?”

“他說,那時候知道我出了事,卻沒能來救我,感到很不安,為此來向我道歉。”

徐江天接過她遞來的一杯水,握在手裡:“這本也不是他有權參與的事。”他喝了一口水,心裡仍是不大痛快,“哼,他倒很會以退為進。”

“什麼呀,人家是出於好意才來說這些話的嘛。你怎麼這麼小心眼兒啊?”

“我小心眼兒?”徐江天把手裡的杯子放下。

“當”的一聲響,柳綃綃反應過來時,雙肩已經被他緊緊握住。

“誰把我變成這樣的?”

“你……你本來就這樣……”

“好!”徐江天反而笑起來,“我本來就這樣……我今天倒要幫你想想,我本來是什麼樣的。”

天旋地轉。

柳綃綃被大頭朝下地扛在他肩頭。

“徐江天!你放我下來!”

“做夢。”

“你別鬧了,快點……我、我頭暈!”

徐江天腳步一停。

他把她卸下來,抱著她坐在樓梯的扶手欄杆上,雙手繞到她背後托住她的身體,不教她仰過去,自己侵身上來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