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徐總,您息怒!我真的是……”

溫若若真的是一時口快,但是這個關頭,她就算說自己是有口無心,徐江天只怕也不會認,她只有老老實實道歉的份。

“我知道錯了,是我言行不夠謹慎,聽憑徐總處置。”

她把姿態放得極低。

男人海濤一樣又深又冷的神情無聲地警告著她,裡面滿滿地寫著“不原諒”。

這可怎麼辦?徐家這個專案,他們家裡也是好不容易才爭取到的,要是這時候在她手裡丟了,還是因為這種原因,這讓她以後在公司裡還怎麼抬得起頭來?

“徐總,只要……只要您別取消和我家的合作,我真的做什麼都情願。”她哀聲求告。

柳綃綃看徐江天實在生氣,也怕他氣頭上耽誤了正經事,伸出手去推推他的肩膀:“誒。”她不著聲色地把眼神往溫若若那邊一掃。

“回去告訴你父親,我要求更換專案負責人。”

“徐總,別呀!這是我回國之後經手的第一個大專案,要是臨陣換人,我以後可就沒法在公司站住腳跟了!”

“能不能站住腳跟是你的事,我不可能跟一個不懂得尊重我妻子的人談合作。”玻璃緩緩升上來,掩住他線條分明的下頜,“我也不想再見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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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江天!徐江天你滾出來!”

一大早,柳綃綃就被“哐哐”的砸門聲驚醒。

她擁著被子坐起來,卻被更快起身的徐江天一把按回床上:“找我的,你別管。再睡會兒。”

徐江天快步下了樓,一拉開門,徐江雪沒頭沒腦地撲上來。

他喝得爛醉,渾身都是發酸發臭的酒氣,徐江天也忍不住把頭別了過去。

“一大早,發什麼瘋。”

徐江雪高舉著一張淺紫色的請柬,大著舌頭高聲質問:“你這是什麼意思?!”

問完了,徐江雪“啪”地一下把請柬甩在徐江天臉上,儼然是用這種方式給了徐江天一耳光。

徐江天被打得側過臉去。

他壓著怒意,想反擊,可看看眼前徐江雪的樣子……自己實在沒有必要和一個醉鬼較真。

“我爸死了還不到一個禮拜,你就……嗝!”徐江雪打了個響亮的酒嗝,“就讓你的好妹妹滿世界去發喜帖。你連死都不讓我爸死得有體統啊……”

徐江天彎腰,默默撿起那張請柬來看。

“盛蕤結婚的日子早就定下了,一切都是遵照計劃,按部就班準備著的。相比之下,徐建業的死才是突發事件,總不能因為你爸死了,就讓盛蕤為你爸守孝三年吧?”徐江天臉上的嫌惡毫不掩飾,“徐江雪,人可以瘋,可以醉,但是是非黑白要分清。”

“好、好好好!”徐江雪晃晃蕩蕩地在屋裡走了兩步,“你現在的意思是說……我爸死得不巧,他死得耽誤徐盛蕤的大好事了,死都死得不合時宜是吧?那你說,我爸為什麼死?還不是你害死的!”

“徐建業的死因很大可能是心源性猝死,和我沒有任何關係,你如果再這麼胡謅下去,我會起訴你。”徐江天無意跟他多糾纏,把請帖往他懷裡信手一插,就要上樓去。

“你別走!”徐江雪拽住他,“你回來說清楚……徐家有規矩,長輩過世,晚輩為表哀思三個月不嫁娶。你為什麼不遵守,你不是天天把規矩掛在嘴邊嗎?怎麼,遇到親的近的,就搞這一套?”

徐江天把目光定在徐江雪的手上。

他轉回身來,逼視著徐江雪。

“好,既然你想知道,我就告訴你。我這麼做,完全是因為我心裡根本沒有把徐建業當成我的長輩……他不配!”

“徐建業在你眼裡是個好父親吧?可是二十多年前,他是一個謀害兄長和長嫂的渾蛋!在我眼裡,他早就該死了。是爺爺,爺爺為了保全他,保全整個徐家的顏面,用我的命做籌碼,強把他護了下來。否則二十多年前,徐建業就早該走上黃泉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