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江天洗了澡出來,身上還籠罩著霧濛濛的水汽。

他沒有急於去看床上睡著的柳綃綃,而是出門去了書房。

阿承已經傳了訊息回來。

“徐總。”阿承言簡意賅地向他彙報,“我調取了快遞公司的影片資料,發貨人是安繪。”

徐江天不語。

“安繪那邊我已經讓濱城的人去查了,還需要幾個小時才能有結果,徐總,您看現在怎麼辦?”

徐江天卻轉開話題:“管牧荑的事查得怎麼樣了?”

“按照您的囑咐,從管牧荑小的時候查起,目前還沒什麼突出的線索。”

“知道了,你先休息吧。”

徐江天利落地結束通話電話。

他細想了想。

管牧荑、安繪、徐江雪……

這幾個人顯然都是被某一方利用的工具。對手選擇工具人的思路基本是相同的,尤其管牧荑和徐江雪都算是家道中落,在平城沒什麼可靠的勢力,同時又和他有些新仇舊恨的。

這種人最好利用,同時也最容易把控。

選擇這樣的人來作為工具,一方面說明這個對手精於算計人心,容易挑動人性中的弱點,另一方面很可能說明,他本身在平城的根基也還不穩。

平城中最近有什麼新融入的勢力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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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江天要借管牧荑鉤出背後那個和他作對的人,暫時留著她還有些用處。

但安繪實打實就是個嘍囉,即使他現在就動一動也無妨。

徐江天叫來了左忱。

這個人非黑非白,亦正亦邪,想法多,收拾人的手段也多,叫上他,縱然不動手,也是一種震懾。

暗室內,徐江天和左忱一左一右並排高坐。

安繪被帶到離他們不遠的地方。

她一臉茫然錯愕。

沒想到自己再見徐江天,竟然是這樣情境。

幽暗的燈光給他沉靜深邃的面容增添一抹莫測的神色,他半側著頭,什麼也不做,但等著左忱開口。

“安繪是吧?”左忱手裡拿著個資料夾,看著她的資料,“24了,長得還挺漂亮。”

一句句話,聽起來毫無邏輯,彷彿真是跟她閒聊天一樣。

“可就是不愛惜自己啊……”左忱環視自己的手下,嘆息一聲。

一群膀大腰圓的壯漢,笑也笑得不像樣子,陰森森地咬著牙,打牙縫兒裡擠出一聲半聲笑來,聽起來更像冷哼。

“天哥安排你去濱城,給你買了房子撥了錢……這樣的生活,你難道有什麼不滿意?”左忱右手輕動,移開遮在他臉上的那個資料夾,露出他半邊臉頰。

滿意?

沒有自由,被當作動物園裡的猴兒一樣地耍,連至親去世這樣的訊息她都不配知道,還要過著被排擠、被非議的生活。

這種日子,換成你,你會滿意嗎?

她眉眼之間都是怨懟,垂著眼皮冷冷飛了上座的人一眼。

但這些話,她是絕對不會對面前的兩個男人說的。

她不會讓他們再從她嘴裡撬出半個字!

左忱其實也並不期待她的回答,自顧自地往下問:“在你家樓道里,給你卡片的那個男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