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江天本想帶柳綃綃去吃夜宵。

她最近總唸叨著要吃羊肉串,要吃麻小,要吃馬砂,縱然知道這些東西不衛生,可只要柳綃綃想吃、能吃,徐江天覺得偶爾破一次戒也無妨。

可惜她現在一聞見燒烤的炭火味就噁心。

“不行,徐江天,咱們還是去吃點別的吧。”她捂著胸口,臉色泛白。

徐江天看了看時間:“要不咱們去喝點粥?”他知道一家店,老闆是花城人,生滾粥做得極其地道。

柳綃綃點點頭。

車子開到一條小衚衕前,徐江天把車熄了火,他取了柳綃綃的披肩來,細緻地給她圍上:“下來走走吧,裡面進不去了。”

柳綃綃下了車,這才看清楚。衚衕裡極窄,幾乎僅容一人透過,哪怕多推一輛腳踏車的空間都沒有。

“你怎麼會知道這裡有一家店啊?”

徐江天讓柳綃綃走在前面,自己在身後護著她。

就在此時,徐江天的電話忽然響了。

阿承打來的。

可這裡顯然不是接打電話的好地方,他就沒有理會,讓柳綃綃繼續往前走,自己隨口搭著腔:“店主的爸爸和我爸爸是朋友,我小時候就經常到這裡來,所以知道。”

柳綃綃聽著他喧鬧不止的鈴聲,問他:“你不接電話嗎?”

“先不接。恐怕是公事,要耽誤一會兒,我把你先送進去。”

徐江天在半路上事先打了電話,店主知道他要來,早早就等在門口了。徐江天把柳綃綃託付在店主手裡,自己走遠了一些,倚在牆邊,這才接起電話。

“徐總,嫌疑人找到了!”阿承的聲音顯得有些興奮。

徐江天卻很冷靜。找到歸找到,逮捕歸逮捕。倘若在追捕的過程中警方的動作慢了一些,或許找到的就不是嫌疑人了。

“有前科嗎?”

“沒有。”

“是誰家的人?”

“是……”阿承有些猶豫。

“說!”他的聲音低沉下來,更添幾分威嚴。

“管家。”

徐江天烏沉沉的眸子輕輕瞬了瞬。

謀害柳綃綃的事,管家倒是有動機。只是管家落魄已久,現在每天拆東牆補西牆的,還債的錢都湊不足,哪還能有幾百萬閒錢拿出來打點這些事?

他微不可見地對自己搖了搖頭。

夜風吹得他身上涼沁沁的,他緩了緩神,把自己腦中的思緒理一理。

不對。

管柏是個志大才疏,燒錢的機器;管夫人又是個只會花錢享受的闊太太;管煒彤和她那個丈夫一直以藝術家的身份自詡,雖然有點家底,也不多,根本填不上管家的那個坑。

既然這幾位都不像是能弄來一筆錢維持管家的,那麼管家如今還不至於潦倒破敗,又是誰一直在支撐著呢?

管牧荑。

只有她,也只能是她。

“管牧荑最近有什麼動向?”

“沒什麼動作,至少表面看起來風平浪靜的。”

想到這裡,徐江天對著聽筒出了聲:“查管牧荑,再詳查。”

如果能弄清楚管牧荑是以什麼方式保住了管家,也許柳綃綃這件事還能往深處再挖一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