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天上微微下了些小雨,工地裡十分泥濘。

夫妻兩人走得一腳深一腳淺,被帶到了徐江天面前。

徐江天坐在車裡,車門大開,他信手捏弄著身下座椅的皮革:“認識柳綃綃嗎?”他直入主題。

“認識認識,那是我親外甥女!”胡冰一聽這名字,還指望攀攀關係,滿臉堆笑地回答道。

“那就好。”徐江天臉色一變,“阿承,替綃綃好好照顧一下舅舅、舅媽,務必要像當年舅舅、舅媽照顧她那樣,周到細緻。”

“是,徐總。”

阿承一揮手,上來一排壯漢,將驚恐萬狀地呼喊著的夫妻二人帶走。

漆黑中,夫妻二人的痛呼哀嚎此起彼伏。

片刻,鼻青臉腫的二人被拖了回來。

“知道今天為什麼帶你們來了嗎?”

胡冰捱了一頓毒打,打得他掉了好幾顆牙,嘴裡的血沫子不停地往外湧,含含糊糊地點頭道:“知道,知道了。”

徐江天扔下一個牛皮紙袋去:“這裡面有你們虐待柳綃綃姐弟的所有證據,包括錄影片段、照片、警方的記錄。我給你兩個選擇,要麼你們主動和柳綃綃姐弟斷絕關係,今後不再有任何接觸來往,要麼,連你這次非法買賣規劃土地一起算上,數罪併罰。”

“徐、徐總。”胡冰雖然匍匐在地上,卻依然做出連連點頭哈腰的姿態,“我們願意和柳綃綃斷絕關係,以後……以後絕不再出現在她面前了。只求徐總饒我們兩口子一命。”

徐江天點點頭:“既然你痛快,那我也痛快。這張卡里有四百萬,你可以拿去還債。就當買斷你們的這段關係,稍後你在檔案上籤個字,錄下影片來,就可以走了。”

“欸,好。”胡冰乖乖簽了字,接過了卡片,“謝謝徐總大發慈悲。”

徐江天不語。

“那咱們這塊地……”王明霞被丈夫攙扶起來,還嚷嚷著。

“地的事,沒什麼好談的。”他神色淡漠倨傲,彷彿這件事本來就該如此。

“是、是!”胡冰勉強站穩,扶著老婆,“我老婆糊塗了,徐總您別計較。那……我先去錄個影片。”他齜牙咧嘴,像是笑,露出一口血紅的牙齒,讓人覺得噁心。

徐江天不理會他。

不一會兒,兩夫婦又互相攙扶著一瘸一拐地回來了,規規矩矩站在車門前:“徐總,影片錄完了,您看……”

徐江天的目光落在阿承身上,阿承馬上附耳過去。

“太馴服了,不對勁,你處理一下。”

阿承微不可見地點點頭,走到一個壯漢身邊,耳語兩句。

壯漢拍拍阿承的肩膀,道了句:“放心。”

車門一關,黑色的車輪碾碎了一地渾濁的水光。

空曠的工地上,幾個大漢拖著夫妻倆進了一間塑鋼板房。

柳綃綃半夜醒來,徐江天還沒有回來。她迷迷糊糊地自己起來倒水喝。

窗外的雨越下越密,柳綃綃走到窗邊看著雨。

徐江天去江州,不知道一切順不順利?雨下得這麼大,一路平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