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綃綃紮在他懷裡,沒回答。

男人的懷抱溫暖堅實,讓她覺得分外踏實。

她一直把他當成自己的金主,她很清楚情人和金主之間本來是不應該有情感上的糾葛的,但不知道為什麼,現在柳綃綃只想依在他的懷裡,享受他帶給自己的安全感。

“好吧,綃綃不想說就不說,乖。”徐江天知道她情緒不好,只得妥協。

他撫摸著她的後頸,像哄小孩那樣哄著她:“我打算在郎溪住兩天,你陪我?”

“你……為什麼要在這?”柳綃綃警覺地看著他。

“也不一定非要在這。”徐江天笑道,“只是想跟你一塊玩幾天,既然來了,你帶我轉轉?”

“可是四四……”

“四四那邊有醫生,你就陪我兩天。”

柳綃綃想了想,點頭答應了。

阿承是凌晨回來的。

徐江天睡眠一貫很輕,手機一震,他就醒了。

“徐總,查清了。柳小姐的父親生前是做生意的,遭遇車禍後,柳先生夫婦的遺產都留給了柳小姐,考慮到當時柳小姐未成年,胡冰夫婦自願撫養柳小姐姐弟倆,但後來……”

阿承偷眼看了看徐江天。

柳綃綃如今在徐江天心裡的位置,阿承旁觀,看得一清二楚,那完完全全就是徐總心裡最親近的自己人,以徐總護犢子的性格,下面的話,很可能會觸怒他。

可是不說……他也為柳小姐不平。

徐江天察覺到阿承片刻的遲疑,只是淡然地招呼阿承坐下:“說下去。”

“後來,胡冰夫婦透過虐待、威脅、勒索等方式,先後將柳小姐手中的遺產侵佔一空。去年胡冰籌集了一筆資金,買了一塊地,準備發展房地產,但現在資金鍊斷裂,除了正規的貸款外,社會上還飄著幾千萬的欠款。”

“你說什麼?虐待?”

阿承瞥見他深淵一般的目光,有些膽寒:“是。據鄰居說,胡冰夫婦對柳小姐……動輒打罵,早些年鄰居們經常能聽見柳小姐的哭喊聲,還報過警,後來打著打著漸漸就沒聲音了。還說……”

“還說什麼!”徐江天的拳頭緊緊攥著,指節被他捏得泛白。

“還說……柳小姐在家經常被呼來喝去,幾乎是被胡家當成保姆一樣使喚……”

徐江天耐心地等著阿承全部說完,送走阿承,屋裡就靜了下來。

空氣凝滯了一般,讓他每次呼吸都顯得格外困難,胸口像塞了一團棉花,脹滿得要命。

相處中的點滴細節像潮水一般湧來,緊緊地包裹住他。

她偶爾痛苦的夢囈,她捱打時不出聲不落淚的倔強模樣,甚至她熟練處理家務的樣子,原來都是被虐待後烙在她身上的傷疤。

徐江天坐在沙發上,閉上眼,把身體向後靠在沙發上展開。

眼眶微熱,他抬起手來輕擦眼角。

沒有淚水,只是酸脹。

緩了一會兒,確定自己的情緒穩定了,他才重新回到臥室。

柳綃綃睡得很是香甜,大概是房間裡暖風溫度高,她還把一雙胳膊伸到被子外面。

徐江天坐到她身邊,牽起她的手。

鬼使神差地,他竟把她的袖子挽起來細細地看。